“就这样？”老人声音洪亮，带着怒气，“我儿子儿媳都是死在你们手里，你想就这样逃走？”

“不信奉灰潮主宰之人，终将灭亡，只过是早晚的事。”面具男的声音飘然淡去，似乎已经走远。

“区区中阶魔法也想装神弄鬼。”老人行山杖重重点地，强横的神识直接穿透迷雾铺张开去搜寻面具男的踪迹。

大魔法师的灵魂已经茧变，完全超脱了凡人的极限，拥有各种强大的特性，其中之一，就是自由延展性，可以不再受人体的拘束，向空气一样延展开去，只是受境界影响，不同的人神识能够延展的距离不尽相同。

片刻之后，老人忍不住皱了皱眉，他随手一挥，无形的气流卷动，将浓雾驱散。

“你们与其他导师汇合，保持警戒，我去追那人。”

小启昂他们点了点头。

“爷爷小心。”小启昂说。

老人点了点头，脚下银色的光芒闪起，人突然消失，放眼望去，人已经出现在极远处。

“空间魔法……几位同学，这位前辈，是谁？”钱文豪神色崇拜地望着远处，许久才收回视线。

小启昂扬了扬脑袋：“我爷爷啊。”

“前辈真是太强了，随便露了两手就惊退了大魔法师级的灰潮行者。”

小启昂歪着脑袋看着钱文豪，后者现在一脸崇拜憧憬的模样，挠了挠头，咱家爷爷这么有魅力的？

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体格健硕，气血充足，一脚踏在地上便留下一个大坑，伴随着空间魔法的辅助，人在山林中穿梭几乎看不清人影。

面具男也是大魔法师，虽然境界不如老人高深，但也有着灰暗之气的加持护体，他化作了一团阴影，在高大的树干之间飞掠，一点也不慢。

但是，灰暗之潮扰动魔力元素的特殊性被面具男忽视了，老人凭借着神识，可以轻易地感知到自然环境中魔力状态的些许变化，因此面具男的动向被完全掌握着。

初升大魔法师的面具男对神识的了解程度还不够高，这经验与境界上的差距很快就体现了出来。

当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昏沉时，面具男在深山幽静处停下了逃窜，他胸口微微起伏，恢复着身体状态。那个老头太执着了，一路过来，一直能遥遥感知到他在紧追不舍，直到前不久才停了下来，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要怎样，面具男又跑出很远，这才停下喘口气。

“灰潮之气主攻伐与毁灭，在持久性上却差了很多，这就是灰暗之潮屡屡卷土重来却又屡屡铩羽而归、被起源教会镇压的根本缘由。”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具男身后，幽幽地说道，“黑暗不会长久，总会被光明驱散。”

面具男惊得跳起，前冲几步后才回过头来，无语半晌，忽然笑了起来，道：“你一个连起源之力都不认可的人，说着这些话，真是可笑。”

“你连一个没有起源之力加持的弱不禁风的糟老头子都打不过岂不是更加废物？”老人扶着行山杖，轻笑道。

“说得好啊。”鼓掌声突兀地响起，一个分辨不出男女声的声音传了出来，老人猛转头看去，左手大树后，绕出两个个人来。

为首者浑身都隐藏在灰色雾气中，完全看不出其身形。其身后跟着一人，弯腰低头，宛如仆人，头上带着漆黑如墨的面具。

“不用管我们啊，我们只是路过的，你们继续，继续哈。”又是不辨男女声，老人这次分辨出，正是那灰雾中的人在说话。

“啊，是……大人！”面具男惊喜万分，弯腰致意。

“埋伏？”老人眯起眼来，他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两人的气息，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有着低阶很高的潜行魔法，一种，则是他们的境界超过了自己。

灰雾人摆了摆手，道：“我们真的只是路过，绝对没有什么埋伏什么计划之类的东西。”

“咳咳，大人。”黑面具忍不住提醒道。

灰雾人身上跳动着的灰气一滞，承认道：“好吧，我们就是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