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所有的目光,顿时凝聚在我的身上。
我脸色微沉,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只是深深看着正抱着木吉他,一脸惊慌的短发女孩。
她也看向了我,脸色逐渐变得惊讶,旋而惊喜起来。
横空飞出的玻璃樽,除了开瓢儿,同时也砸出了那些看场子的纹身佬,三两下就将几个借酒发疯的年轻人摁到了地上。
至于那个被天降酒瓶砸翻在地的混蛋,除了能得到纹身大佬们一声“活该”的评价外,付完了账,还会被丢出去。
现在是文明社会,想来他们不会被断手断脚。
女孩背起木吉他,提着裙摆就跑了下来。
她来到我的面前,微抬起清秀的脸庞看我,许久,才抬起稍显细瘦的手臂,狠狠地揉起我的飘逸头发。
“长大啦!”她笑着留下了眼泪,语气里全是责怨。
“嗯,欢欢姐,好久不见。”我也是鼻子发酸,带着重重的鼻音说。
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年幼记忆里那淡淡的茉莉花香。
酒色撩人,这场闹剧很快就被可以安排的HIGH歌和重新甩起的旋转灯淹没,全场重新混乱起来。
“怎么弄得浑身是伤?”摇曳的灯光下,我脸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难逃欢欢姐的法眼。
她轻抚我的脸颊,一脸心疼。
“今天去爬山,不小心摔了一脚,都是树枝啊什么刮的,过两天就好了。”我挠挠头,傻笑着说。
然后不给欢欢姐继续心疼的时间,我拉着她回到吧台边上,将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兼姐姐,李欢欢。虽然她只比我大一岁,但是从小就很照顾我,是我的亲人。”
言多无力,我对欢欢姐的感激和思念,只能手舞足蹈来表达。
“欢欢姐好。”第一次见佟彤嘴巴这么甜,我不由心里打鼓。
“女朋友?”欢欢姐打趣地看了我一眼。
“你弟弟想追我,不过我还没答应呢。”佟彤笑眯了柳叶眼,奸诈神情都快遮掩不住了。
“我这弟弟从小就顽皮,不过性子非常好,你听我说件事,然后再考虑考虑?”欢欢姐说完,凑到佟彤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
嘀咕完后,佟彤看我的目光,就像发现了爱迪生发现了新大陆——好像有些不对?
我混乱了。
因为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欢欢姐这是在提我那件“英雄救美”糗事呢。
简单点说,刚上学那会,两个小混蛋欺负我敬爱的欢欢姐,我毛了就孔明附体,设下一个巧妙连环套,然后,然后就......套错人了。
现在回想都觉得尴尬。
不过倒是不“套”不成交,那两个被老师狠狠揍了一顿的可怜蛋,和我在学校后山的前日军打靶场里,往地上插了三根棍子义结金兰,然后回去各自肚子痛了一天,最后还是找的神婆,化了一碗符水三兄弟喝。
也算是共过患难了吧。
只是还没一起干过大事,他们就先后搬到外市去了。
如今,早就断了联系。
今天要不是在这里碰到欢欢姐,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各自说起这些年的经历。
原来,她并不在本市生活,这几年孤身一人东奔西跑,应邀在南边几个大城市的许多酒吧串场,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
“哦哦哦,我记得你了,你是李茉莉,两年前快女的选手,还在现场唱过刚才那首《梦一场》,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佟彤惊讶地拍了拍手。
我懵着脸听她说什么快女慢男,果然铁血女神探也是女的,一言不合就放出500鸭,而且还是特警加强营!
我喝着果汁,静看她们完全将我遗忘,乐得清闲。
没多久,我就感应到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顺着看去,发现是一个魁梧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