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是委屈。
廖士尧甚至帮她安排好了,让副官打电话通知她的父母。
次日二婶来看赵嘉盈,医生让她交一百块钱作为住院押金,另外交三十块的医药费,二婶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廖督军不管你了,你可是跟着他一起回来才受了伤的?他做人怎么能如此无情,我找他评理去。”
“妈,您身上没钱的话,我箱子里还有些首饰。”赵嘉盈拉住二嫂,轻笑着说。她也不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是她的念头被廖士尧看穿了吧?
二叔看到女儿一脸强颜欢笑,而妻子还在盘问缘故,忍不住低吼:“回去拿钱来,让小五安心住院…….”
二婶还是嘀嘀咕咕唠叨了半天,恨不能亲自去找廖士尧说道说道,怎么能如此不讲情面?
可是她根本见不到廖士尧本人,于是只得回去拿钱,交了赵嘉盈的住院费。
廖士尧倒也不瞒着阿蕙。
他把赵嘉盈处理了之后,就把事情告诉了阿蕙。
阿蕙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说知道了。
廖士尧却道:“你怪我对你妹妹太过于冷漠?”
阿蕙摇头,认真道:“真没有!小五她最近应该过得不错,总是能遇到贵人相助,她有些得意洋洋。让她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帮助她,总会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能收收性子,也许对她有好处的。”
阿蕙并不觉得廖士尧做错什么,廖士尧的确没有义务照顾赵嘉盈,把她丢开是虽然看似无情。
可严格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廖士尧看着阿蕙,甚是欣慰。
他含笑看着她,半晌没有挪眼。
倒把阿蕙看到有些不好意思,问他:“我说错了吗?”
“没错的。”廖士尧淡笑,“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说罢,还摸了摸阿蕙的头,一脸老怀欣慰的模样。
阿蕙躲开他的手,笑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兆寅兄弟问阿蕙是不是廖士尧的女朋友,阿蕙说:廖士尧老的可以做她爸爸了。
直到这一刻,看到廖士尧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阿蕙就忍不住噗嗤一笑:“不要摸我的头,我难道是你女儿吗?”
廖士尧含笑的脸顿时一沉。
轻盈的眸子也带着几分阴霾。
“胡说八道!”他低怒。
阿蕙自觉说错了话,冲他歉意笑了笑,就低垂了眼睑。
病房里只有她和廖士尧,孩子们被副官带着出去吃点心了。
气氛很尴尬。
廖士尧突然伸手,抬起了阿蕙的脸。
四目相对,阿蕙能看到他墨色瞳仁里的自己,苍白单薄的一张脸,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灵气。
廖士尧定定看着阿蕙的眼睛,问她:“我有那么老吗?我好几次听到你说,我可以做你爸爸了…….”
他的语气有几分郁闷。
好几次听到她说?
阿蕙只跟兆寅兄弟说过……..
不用说,那腹黑的孩子又告状了。
“我说笑的。”阿蕙偏头,想逃离他的手。廖士尧掌心炙热,托着阿蕙纤柔下颌,似一团火烧灼般。
他却箍住了阿蕙的下巴,不准她偏开,道:“不许这样说笑!我比你大不了几岁,看到了吗?”
阿蕙识趣点头。
廖士尧这才满意。
他看到阿蕙很不情愿,就松开了手。
阿蕙脸上的肌肤比廖士尧的掌心温度低,似一段柔滑的锦,落在他的掌心,仍有细腻凉滑的触觉停留。
廖士尧想起第一次和她握手。
那时候他在逃难,她在船上送行的时候,介绍自己说,“我叫赵嘉蕙。”眉宇间洋溢着自信,伸出手。
廖士尧握住她的手,便感觉一股温软缠绕着掌心。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感觉,世间除了男人,还有另一种生物。她们不是家里服侍的佣人,不是哥哥的妻子或者妾室,不是军|妓,不是姊妹,不是故友,而是女人,似水般温柔缠绵的女人。
那时候,廖士尧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从容大方、大胆果决,并不损她的柔美。
廖士尧一直记得她。
不仅仅是因为阿蕙救过他一次,而是她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种心头微漾的感觉,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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