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冰凉滑向了他的后颈。
他整个颈脖被割开。
头发被人用力攥在手里,脖子就开了口,整个头颅似乎都要被割下来。
他已经没法子动了。
尚有意识的时候,他倒了下去,背后割他脖子的人,松开了他的头发。明明很幽淡,可是他仍能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
那么单薄,似一缕弱柳,手上却有雨水似的血不停滴下来。
看不清是什么人,像个孩子似的,那么小,那么瘦!
壮汉土匪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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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土匪骑马追赶上专列,爬上了车顶,很快就传到了前头指挥作战的廖士尧耳朵里。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阿蕙和两个孩子。
廖士尧也来不及重新布置,亲自带了两名副官到后头来支援。
地上躺了好几名副官,不知是死还是昏迷。而土匪也倒下好几个。
廖士尧赶到的时候,正好有两名精壮的土匪准备从顶上的窗口跳下来。他麻利的扫了两枪,那两个土匪就直接掉了下来。
廖士尧亲自踏着窗口向外看,远去骑马的土匪,已经渐渐被甩在后面。有两名土匪骑马,快要追上了专列。
廖士尧亲自开枪,很精准把他们扫落。
让副官继续保持戒备,廖士尧快步往倒数第二节车厢去。
走到门口,他就闻到了浓浓的血气息。
他胸口猛然一提,脚下有些发虚,廖士尧想推开车厢门的手,不由指节无力。
停顿和害怕只是短短两秒,廖士尧那双满是枪茧的手,又是稳稳的停住了。他推开了车厢的门。
什么也看不清,眼前一片朦胧。
却能看到铺上两个紧紧缩在一起的孩子。
而地上,横七竖八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谁生谁死。
“赵嘉蕙!”廖士尧喊了这个名字,很清晰。
“我在呢。”蹲在地上的人,举起一只手,挥了挥。
廖士尧悬在胸腔的那口气,这才缓缓落下去。
枪林弹雨渐渐歇了,除了铁轨的哐当,再也没有旁的声音。
廖士尧用腰间拿了军用手电往地上照,就看到一双睁得滚圆的眼睛,瞪着上方。那眼睛下面的脸上,喷满了鲜血。
手电再往下挪,便是割开的颈脖,和流了一地的血。
廖士尧果断关了手电,喊了身后两名副官进来,让他们把孩子抱出去。
最后一节车厢,原本是兆慎和赵嘉盈住的,比较完整。副官把兆慎和小禹抱了过去。
廖士尧这才问阿蕙:“蹲在地上做什么,能起身吗?你堂妹怎样?”
“我……我没事……”赵嘉盈回答,“我动不了。”
她倒地的时候,被玻璃插中了右边的胳膊,左边的手掌也割破了,一动就是剧烈的痛。赵嘉盈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等通了电再说。
而阿蕙,半蹲在地上已经很久了。
“你能动吗?”既然赵嘉盈不能动,黑灯瞎火的,廖士尧只得让她躺着,转而问阿蕙。
“嗯……”阿蕙回答。
她的声音却弱。
“过来。”廖士尧跨过地上的土匪尸体,要抱阿蕙。
阿蕙想挪一点,却是钻心的痛。眼前似繁星闪烁,她似乎看到了白光。
然后,白光闪过,却是无边的黑,比黢黑的夜空还要浓郁的黑,笼罩在她眼前。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可黑色似绸布,裹住了她的手。
阿蕙的身子,倒了下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似乎走在无边的沙漠。头顶上炙热的骄阳烤着她,她很疲惫,全身都是汗,汗水迷湿了眼睛。
触目都是无边的黄沙,没有尽头,没有人烟,没有方向。
只有她一个人。
她脚上没有力气,很累,很渴,很热,热得肌肤都要裂开了。肌肤生烟,似寸寸割断。
而遥远的天边,好像有佛语纶音,若隐若现,瞟到了她的耳朵里。
“…….西药起效是快,却也需要时间。她的高烧,再退不下来,就真的有性命危险…….”
“必须先退烧…….”
“……用酒精擦身子,美国教会医院的医生说过这种法子……”
断断续续的,放佛海市蜃楼,在眼前出现又消失。
阿蕙停不下来,又走不下去,她拖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在挪。而天空灼热的骄阳,仍在烤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额头和脸颊,有股子清凉。
似瑶池圣水,泼在脸颊和额头,让阿蕙的滚烫减轻了些许,她不由呻|吟了一声。
她好像想起来了,在那个土匪翻身进车厢的之前,阿蕙想去关窗户,结果有流弹打中了她的胸侧。
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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