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隐的母亲是前岭南节度使韦宙的族女,韦宙在任期间,宵旰忧勤,政声传扬,深受百姓爱戴,刘谦也是因为有了韦宙这个靠山,才在封州站稳脚跟。有封州从中帮忙,确实少了许多繁杂。
谢过刘隐之后,李君追问道:“刘隐兄不是一直想看看黄连洞到底劫掠了流民多少财物吗?不妨与我上山走一遭,顺便也看看贼首死活。”
闻言,刘隐不自觉吞咽口水,强忍住不应该有的贪念:“能一睹盗贼被擒,确实大快人心,然这次带兵出来时日已久,唯恐阿爹责怪,况且李司马也说过要去联合广州通商海贸,我家阿爹对此也十分重视,若是李司马不嫌弃,封州有千艘战舰,或许可以沿路护航。”
“沿路护航就不必了,泉州港停靠的百余搜商船早就全副武装,任海上盗贼再猖獗,也动不了分毫,却是希望刘隐兄回到封州后,加急将封州产物聚齐,待泉州商船开进光州海港,咱们一起出海,途中也好有个照应。”
自从泉州的藩客停了海运之后,广州独木难支,去年出海的货物悉数被海上盗贼劫掠而去,损失惨重,现任岭南节度使刘崇龟曾多次遣使者去泉州,都被藩客回绝,这次却是搭上了顺风船,刘隐大喜之余,向众人告辞道:“那就先在此别过,希望李司马尽快赶来,我和阿爹届时亲自迎接。”
正说时,守在黄连洞的虞雄差斥候来报,大火熄灭之际,黄连洞贼首想要趁机逃脱,被他当场擒拿,正等待李君处置。
别过刘隐,李君向汀州借了一千人马,沿路护送郑晖所带的流民,钟全慕倒也热心,让仲子钟义德亲自领队,回汀州之前,不时嘱咐道:“希望这次诸州同舟共济,化解这场灾难。”
言下之意,已是表明汀州愿意帮助泉州恢复生产,李君连忙谢道:“待他日泉州商船返航之后,定当加倍奉还。”
“李司马这就见外了,经此一战,我们几州早已亲如一家,来日汀州还要泉州多多照应呢。”
卢光彬布置好虔州防务后,急忙带着曾衮等人前来送行,在帐外听到亲如一家,不禁朗声道:“好一个亲如一家!日后泉州有事,若是李司马不弃,尽可支会虔州一声,即使倾尽虔州所有,也定当报答这次泉州协助之恩。”
“也别忘了我们韶州!”曾衮也附和道。
“那就在此先谢过了!”李君向几人诚然施了一礼,“战后需要多方整顿,十分消耗精力,来日我让潮大哥摆上酒宴,再与诸位签订一份兄弟盟约,届时北方诸雄也要畏惧我们三分!”
在一阵开怀中,众人暂作道别,李君追上骁卫都回师的步伐,唤来邹勇夫,让其调配三队人马,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泉州,将这几日的战事回禀;一路前去市舶司,修书李言,以蒲诃栗最关心的礼堂作为筹码,希望他与张延鲁等泉州商客重新收集一批货物,尽快出海;这第三路是要去江州向王景辉致歉,先前从江州购买的瓷器被飓风席卷而去,这次不得不厚着脸皮,先向江州赊欠一批瓷器。
信件早已写好,邹勇夫在拿到的一刻,心生疑虑道:“之前听刘山甫说,李兄不给蒲诃栗批地,建造礼堂,是怕他们信奉的神明扰乱大唐百姓心神,如今以此为筹码,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但见李君无奈道:“怕确实怕,然天有不测风云,谁让泉州生在海岸处呢,我们总不能只想着泉州海港水文地理优越,就忘了它还要面对自然中不确定因素,只希望这战乱时代尽快结束,那时百姓不再遭受战乱灾害,也就没有多少人被他们的神明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