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这么玄乎,大哥就信你一回!”何云义抚摸着粗糙的盒面,嘴角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待你走后,我就打开先一睹为快。
却听李君‘哦’地一声长呼,打断何云义的遐想,:“适才忘了说,这次出海回来的时候,你去福建的对岸转转,看看那里是谁在做主,这件事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福建对岸不是海吗?”这是何云义的第一个反应,不过他瞬间又想起了,前些时日,游玩福建各地时,曾听人说,福建的对岸还有一群海岛,人唤其流虬后世史书中的流球,隋朝时期称为流虬,到了明代朱重派使臣出使时,诏书中称其为流球,但在五代十国时期,福建当地百姓应该还是称其为流虬的,原因是整个流球群岛像一条龙,而虬是龙的一种。
“你不会说那一群荒岛就是送给我的嫁衣吧?”
何云义试探性的地伸头追问,只见李君频频点头:“目前还不知那边是什么情况,待我从岭南回来后,亲自为你缝制这份嫁衣,肯定比什么指挥使要逍遥自在,到时就算给你个福建观察使,你也看不上的。”
“玄乎,越说越玄乎,一群荒岛有什么好的?”何云义嘴上这般说,可心中却是充满了希冀。
这次算是给大舅子吃了颗定心丸,隔日就兴冲冲地前去市舶司报道,王审潮也早已为他从军中挑选了一千名骁勇军士,职务暂时挂了个楼船副军使,由泉州水军指挥使统辖,其实旁人都明白,何云义这个楼船副军使最终是要在海上扬威的,只是目前他寸功未立,福建尚未统一,名头不能给的太大。
在训练了两月有余之后,最终挑选出了五百名行船护卫,百余名行船海员,在李君的建议下,蒲诃栗为三艘大船置办了猛火油,而从赣南运来的瓷器也已达到数日,加上福建的雨前春茶也开始入库,以及大食藩客从福州收来的绢帛,整个泉州都在为这次出海贸易欢庆。
而何云义也由漳州迁往泉州,府邸是半赐半买加半送,最终只花了不到一千贯,占地面积颇大,一度堪比王审潮的府邸,只是陈年老宅,尚欠修葺整顿,看起来比较荒废。
人间四月芳菲尽,李君再次让郑晖前来叮嘱何云义,把那口神秘的盒子藏起来,不到时候,万万不可打开,于是二人在将盒子裹起来,抬到后院的马厩,准备挖个坑先埋起来。
福建的四月天气有些闷热,二人挖了片刻,已是满头大汗,何云义丢下锄头,给郑晖沏了一杯张延鲁送来的新茶,好奇道:“那小子这几个月都忙什么呢?前日举行登船仪式,我想请他观礼,都没招到人影。”
“别提了,都是廖彦若干的好事!”郑晖饮了一口香茶,舒缓了这几个月来的闷气。
廖彦若统治下的泉州可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贪暴引动了各个阶层,去年泉州还尚属整顿期间,今年便是大刀阔斧,李君一面要安排招贤馆之事,一面还要部署攻取福州,那些廖彦若的旧部行事缓慢,消极怠工,一个月下来事情毫无进展,王审潮一气之下,下狱了五十余众,斩杀了十名贪腐成性的官吏,这才稍有缓解。
“该杀!”何云义紧随郑晖的诉苦呵斥道,这几个月他在泉州应对那些藩客期间也察觉出不少改变。
话言毕,何云义又好奇追问道:“我听市舶司的人说,这次藩客出海回来后,要什么抽十五取一,称为海关税来着,那小子是如何骗的蒲诃栗?”
闻言,郑晖会心一笑:“还不是大哥训练有素,蒲诃栗在看到护卫商船的武士,再加上李司马的航海罗盘,就答应了和其他国度一样,让泉州从他们带回来的货物中抽事取一。而李司马倒也大度,改为抽十五取一,算是对这些藩客的特殊优待,说是要以此吸引更多藩客来泉州商贸。”
“这小子还真是花样百出啊!”何云义说时,看了一眼五尺有深的大坑,觉得差不多了,随即在里面撒了一些生石灰,将盒子放了进去。
郑晖见状,正要掩埋之际,何云义似乎又有些不舍,双手捂在洞口,对郑晖嬉笑道:“郑兄弟就不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吗?”
“何大哥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二人随即相视一笑,郑晖好奇心不断抨击在脑海,瞥了一眼四周,探头悄声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何云义故作思量,摇头道:“我虽打开看过,却不知那几件物饰到底是做何用处的,……不如郑兄弟帮忙参详参详?”
“不好吧?”郑晖想来稳重,可这口盒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在脑海一阵博弈之后,他还是再次将盒子提了上来。
“真的要打开吗?”
郑晖话还未说完,何云义已经娴熟地打开了盒子,最上层是一个黑色单面眼罩,二人苦苦思绪都不知道是做何用处,而旁边的那只铁手倒是可以看出来,是为何云义量身打造的,只不过铁手的前端是一只钩子,并无手指。
“好像还有!”郑晖说时,将盒底的那块黑布端了上来,铺开以后竟是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面画了一颗带有黑色眼罩的骷髅头,由两个骨架交叉其下,看得他一阵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