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别躺着了!”
李君想要提起卧在榻上的李言,可任他使出多大力道,也动不了二百斤的身体分毫,不由呵斥道:“你这走哪躺哪的习性什么时候能改改,大食人可狡猾的很,日后与他打交道多留几个心眼,免得裤衩子都被坑没了。”
“这不是有你吗!”李言舒展懒腰,盘腿坐在榻上一本正经道。
一众商客闻言,捂嘴想笑又不敢笑。
说话间,张延鲁已经带着一个长脸,深目高鼻,漫鬓胡须的高瘦汉子走了进来,紧随其后后还有数十个同样模样的同伴。
众人边走边听张延鲁道说,脸上不由泛出一丝喜色,随即来到厅中,脱下头上的尖顶折沿帽,做了个敬礼,长脸的蒲诃栗眉毛挑动,嘴角微扬:“这位便是李司马了?”
“正是,蒲都长别来无恙?”
此时惊愕的不止是张延鲁,连李言也神色一凝,李君何时见过蒲诃栗?是蒲诃栗去长安时吗?不过依时间来算,蒲诃栗是六年前去的长安,那时李君只有十四五岁啊。
众人不明白李君这是在钓鱼,甭管二人之前见没见过,只要蒲诃栗想要留在泉州,就会咬钩,若是不想留下,也不会博了李君脸面。
蒲诃栗先是楞了一下,嘴角的胡须颤动道:“是啊,长安一别,已是六年之久,李兄弟别来无恙啊?”
这蒲诃栗在唐朝是把套近乎的手段是学的淋漓尽致,怕李君想不起来,又回忆道:“那年上巳节,你我相遇通化坊,一见如故,数天之内带我游边长安美景,夜间去那平康坊一睹长安第一美人芍药姑娘,却不知那美人可还安好,她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芍药姐姐现在就在汀州任职汀州刺使的文事!”李君笑呵呵道。
“噢?竟也来到了此地!我就说已芍药姑娘的才华,他日必是一代才人,改日定要去汀州拜访一番。”
见二人聊的如此热乎,张延鲁一捋长须,眯眼笑道:“那蒲都长不去岭南了?”
闻言,蒲诃栗连连摆手道:“这里有老朋友照顾,去岭南作甚?”
先前陈岘还以为蒲诃栗会以商事要挟李君,没想到一句话就留下了,而陈岘不知道的是,这紧紧只是一个开始,出海商贸的细节才是李君留下蒲诃栗的关键。
当然,梯子已经递给了蒲诃栗,接下来就全靠他的演技了,不出所料,蒲诃栗随即让人在登云楼摆宴,准备款待众人。
看着一群人涌向登云楼,李言不禁暗道:这蒲诃栗恐怕还不知道李君为他挖了什么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