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绮闻言,又重新拾起玉扇遮面,落座床畔,撩起帔帛搭在玉臂上,轻起香唇:“听说前些时日,李司马与娘子在家中闭关,好像是为了生娃娃做准备……”
“是的,这叫备孕!”李君没想到黄绮竟对此事好奇,随即解释道,“此事还需要男女双方共同努力,调养好身体,保持健康,将来生出来的娃娃才不易多病,更健康些,而且孕者产后也不会因为病累缠身,导致身形走样。”
“哦?还有如此一说!”听他这么一说,黄绮越发好奇了,前些时日与王审邽的族人见面时,曾看见弟弟王审知的妻子身怀六甲,行走起来十分吃力,而且人也十分憔悴。
可就在昨天,她前来捐募金银首饰时,再去探望时,王审知夫人已经气色红润,体健有力,细问之下才知是听了李君之言,早晚加强锻炼,再吃些宜补的药草。
“嫂嫂若是想与审邽兄早生贵子,改日去我府上,与我家娘子细谈……”
“为何现在不说?”李君的热心话还没说完,黄绮急声追问道,可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了,忙用玉扇遮住羞红的玉颜。
都知道唐朝女子性情开放,李君却没料到这黄绮竟如此心急,随即嘴角挂上一抹笑意:“既然嫂嫂这么心急,我现在就告知与你。”
“去你的!”芍药一把拨开李君,呵斥道,“蹬鼻子上脸还?”
见场面一度尴尬起来,杨月走上前追问道:“适才也说过了,见到新娘要说些祝福的吉祥话,你们还没说呢!”
“这新娘子都着急要娃娃了,还说什么吉祥话啊?”边镐呵呵笑道。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章仔钧这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连连对李君使眼色,让他快些。
“耽误不了二位新人春宵。”李君说时,走近娇羞的黄绮身前,对她呵呵笑道,“这备孕的良方可不是白教的,是要收银子的。”
闻言,杨月不屑道:“就一个破方子,还要收银子?”
“身体无价,孩子健康更是无价,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军中的将领多是过来人,他们最清楚自家娘子怀胎十月有多辛苦。
一言激起千层浪,有人嬉戏道:“不如你赶紧回去找家中长辈,赶紧把礼交了,早早成亲,兴许也能用得上呢!”
李君没有搭理她,继续追问黄绮道:“嫂嫂天香国色,而且我与审邽兄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收银子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不如嫂嫂改日向我家娘子请教时,唤她一声姐姐即可。”
章仔钧这时才反应过来,今日是刺使的仲弟大婚,让他的新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喊李君一声哥哥,确是有点欺人太甚,而改为唤李君娘子一声姐姐,四两拨千斤,既给了黄绮面子,也不算失约,实在是别出心裁啊。
“唤你家娘子一声姐姐倒也无妨!”黄绮说时,唤来贴身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随即从来时带的包裹中取一张红纸。
黄绮将其铺开,指着红纸黑字,眸中尽是质问之色:“这是昨日各家为我二人大婚捐募的银钱数额,我与审邽也商议过,所有银钱珠宝都将用于建造招贤馆,可我不放心,怕有心之人,将这些银钱中饱私囊,李司马博学多广,可有什么办法让捐献之人都看能看到银钱出入?”
接过红纸,李君粗算了一下,银钱近七万两,珠宝首饰如今还没兑换,依照这几日泉州的市价,想来加在一起怎么也得有十万之多,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这病患马乱的年代,无人不为之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