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还是找别人吧。”芍药回避着李君的眼神,南迁途中,王绪将她挟持而去,一路若不是何云初照顾,恐怕她早已经香消玉损了。在漳州土楼住了一个月,她也看出,何云初与李君夫妻和睦,自尊心驱使,她也不愿与人为妾,只好借钟全慕之邀去了汀州。
芍药的心理,李君还是能猜个大概,他也不是女频里的那些‘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狗血男主,就不再勉强。
“弟弟放心吧!”芍药莞尔一笑,把住李君,好似姐弟一般,“等那招贤馆建成后,姐姐也过去学上几天。”
“这怎么行呢?以姐姐的博学,去了也是做山长,为学子教课。”
“弟弟就别抬举姐姐了,前几日汀州来了几个儒士,若不是他们看在姐姐是个女流之辈,恐怕姐姐就要颜面扫地了。”
芍药说的汀州几个儒士也是最近从北方南下,其中有个名为湛温的,其人年少多才,本是光州学子中最具名望之人,几年前去长安科考入选翰林,黄巢兵败后,回家时被乱兵所阻,后来李君打通了渡江之路,这才尾随而来。
以他们的行程来算,蕲州的浮桥应该还没烧毁,或者是江州重新开放了船只,这对于北方想要避乱的人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而他们之所以逗留汀州也是看出王审潮坐拥万人军马,不会甘心只拥有泉州一地,幸好汀州与泉州还算和睦,他们也就不必再继续岭南之地迁徙。
二人谈话间,芍药也提及那些儒士闻听泉州正在建造学馆,想来一探究竟,李君请她回去告诉众人,最多三个月就可以入驻。
正说时,耿平的老乡刘山甫前来向李君道谢。当日送走耿平后,李君向王审潮为刘山甫请命暂时为骁卫都指挥使,让他帮忙训练骑兵,如今泉州城的守卫已经由他和徐雄任职。近几日正值佳节,泉州城能有条不紊,全依赖二人日夜轮番守卫。
令李君没想到的是,这刘山甫还是个文武全才,骁卫都每月都要上报文书,如今泉州刺使府正是缺少书吏分派给各军,刘山甫一人将整个骁卫都的文书全都包揽,减轻了不少邹勇夫的压力。
奇怪的事接二连三,芍药竟然和刘山甫认识,闲言片语之间,李君才明白,这刘山甫出自士族之家,早年去长安游学时,与芍药在灵感寺结识,后来黄巢兵犯亳州,刘山甫都未来得及告别,就匆匆赶回老家。
后来耿平与李荣相邀去魏博时,也拉上了刘山甫,这才有了蕲州的事。怪不得当初芍药鞍前马后要去武安场通报,感情二人早就认识。
“刘指挥使这就过分了,既然都是朋友的朋友,还要那么多银钱?”李君苦涩道,为了留住刘山甫,王审潮仅为其置办府邸,还给他了三千两银子,险些心疼死王审潮。
刘山甫年纪不大,抬头纹倒是不少,紧促额头和嘴角的褶皱尽显无奈:“李司马有所不知,此次出门,我是携老带幼,一家十七口全都要我张罗,而我们刘氏在泉州又无亲人依靠,只能是狮子大开口,还望李司马不要放在心上。”
恐怕这也是李言能劝动刘山甫的原因了吧,李君轻笑一声:“我只是看上你们烈火都的战力,还希望刘指挥使尽将骁卫都训练成精兵良将,如今是个多是之秋啊!”
正说时,王审邽骑着结彩的高头大马将新娘的花轿引进城内,满城夹道祝贺。李君趴在登云楼上向城门望去,人山人海,接踵而至,看来这次大婚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大,这就更容不得一丝马虎。
看着人群之中不时投向羡慕之色,芍药赞道:“恐怕在这之后,本地婚事习俗就要以此为标准了。”
这正是李君所期许的,此次王审邽的婚事只是开启了融合的第一步,过几天上元佳节的篝火晚会才是重中之重,有了这两个例子,之后拿下福州,王审潮也就有法可依,不会再为这些小事劳烦。
长远来说,闽地之后还要接纳更多南下避难之人,当北人的技术与闽地相融合,产生的力量远比李君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强上数万倍。
“有把握博那黄美人一笑吗?”芍药看着王审邽从花轿接下身材妖娆的黄绮,不禁为李君担忧起来,虽然大红盖头将黄绮的容貌遮挡,但从其身形举止,也能看出来是个大家闺秀。
“要不姐姐先帮我打进敌人内部,刺探刺探情报?”
芍药螓首摇动,发饰中的金叉叮当作响:“你们男人啊,人家大婚之事,你说地跟上战场似得。”
“那就有劳姐姐了,他日招贤馆建成,第一个就去请姐姐过过山长的瘾。”
看着芍药下楼的背影,李君不由心生好奇,到底是哪个冰美人更胜一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