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闻言,脸上惋惜之色油然而生:“在去寿州之前,池州节度使赵瑝有意招纳我,可惜他现在已经迁至宣州了……”
“是我连累了周兄……”郑晖埋头道,因为周本提剑来救,耽误了他两年之久,依他的能力两年之内早已荣升大将,如今还要再为前途担忧,郑晖实在过意不去。可周本也表明过心意,他与李君可以做朋友,但绝不会共事,因为李君身上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让他无法信任。
“周兄有没有考虑杨行愍呢?”反正之后周本都是跟随杨行密,何不直截了当,让其投效,省了诸多过程,再说秦彦、毕师锋二人马上要与杨行密角逐淮南道归属,周本前去也能相助一二。
“李兄是说现今庐州刺使杨行愍?”周本这几日在家中也曾听人说起,杨行密在庐州招兵买马。
而他也听过杨行密诸多事迹,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多谢李兄提点!”
吃罢饭后,李君将厢军暂时留给周本,以做照应,之前也和江州刺使打过招呼,疏理完流民后,厢军只需随郑晖一路跟上即可。
这时,徐开勒马奔来,将徐文瀚的特效伤药递给何云义:“阿爷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恕罪。”
以何云义的性子本就没打算收下,李君好言相劝,何云义这才勉为其难手下:“我是看在开儿的份上才收的,你回去告诉徐……告诉他,让他好自为之。”
徐开沉默许久,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伤药的配方就在里面,阿爷说你们一路南下应该用得上……”
经过此事,对于还未冠礼的徐开确实刺痛甚深,李君只能给他一个期许:“开儿莫要将先前的事放在心上,再过两三年我们就又会见面的。”
闻言,徐开喜极而泣:“哥哥说两三年后就可再见?”
“或许用不到!”李君说时,将话题转移到徐文瀚之后的打算上,徐开说,昨夜秦彦急奔扬州后,徐文瀚似乎察觉了什么,已经收拾行装,准备今日赶上去。
“此去凶险,开儿还需嘱咐徐老多加小心。”功名利禄或许侵蚀了徐文瀚的心,但他毕竟是个不错的节度掌书记,李君也在他身上学到不少。
“还有这本书……”先前徐文瀚不知道什么打算,将那本谶纬神学的《春秋运斗枢》让他转交师弟袁袭,现在已经不用他转交了,正好由徐开带回去。
徐开闻言,嘴角漏出一丝喜色:“这本书不是我阿爷送的,是我见哥哥心中有宏图大志,让管家传话之际,顺便相送的,还望哥哥有空多加研习,他日能造福一方。”
唉!临了临了,还被这个臭弟弟摆了一道,失策、失策。
二人说话间,大军整顿完毕,骁卫都已经全体过江,耿平这才将刘夫人从帐中请出来,刘夫人上前对周本莞尔一笑,朱唇波动之际,周本似乎已经神游天外:“多谢周牙将在此照看,他日有缘再会。”
“耿大哥,你能不能把夫人请进马车里……”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放在外面,简直就是个盛放的莲花,不仅抢了李君的主角光环,还迷惑甚强,有她在李君别说发号施令,就是吃顿饭也心不在焉。
“彭奴儿别乱跑!”就在众人被其迷惑之际,彭奴儿的狮子狗撒欢似得向舒州方向奔去,彭奴儿紧随其后追赶,还是周本定力高一些,闻言连忙追赶上去,抱住彭奴儿,对那狮子狗打了个响亮的口号。
或许是恋主之情深重,狮子狗跑了一会,见主人没追上来,还被一个陌生人抱着,又急速返回来,在周本脚下旺旺个不停。
周本嬉戏道:“不可顽皮哦!”
“欢儿是想家了!”彭奴儿呆萌的眼神望向东北方向,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想起家乡,想起莫名失踪的父亲,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二人一路玩闹而来,李君心头泛起一波涟漪,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历史中李昪篡位南吴,气死了周本,而他们此刻竟在这里奇妙的相会了……
*杨行密在没坐稳淮南前,原名杨行愍(mǐ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