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闻言,一派狐疑,黄损提醒马賨:“我们只是来接手蕲州的,其他事就不要插手了,免得再出差错。”
马賨思虑片刻,暂且信了李君的话:“嗯……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就是难为李司马了。”
“哪里,哪里,还要辛苦马指挥使前去守卫蕲州。”见马賨暂放疑心,李君问起了张佶回到蔡州的情况。
马賨闻言,摘下兜鍪,叹息道:“秦大帅虽然信了我哥哥的话,没有处罚他们,不过现在也是戴罪之身,不可轻视,还需尽快接手蕲州才能脱疑啊。”
“倒也是。”李君说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卸下马賨兵力的妙法,“闻听决胜指挥使孙儒对马先锋和张司马二人另眼相待,不如让马先锋求他说说情?”
“李司马有所不知,孙儒此人性情爆裂,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是钱财还是美女?”李君试探道。
“是军权!”马賨直言道,“孙儒想让秦大帅出兵夺取宣州,以宣州之力转战东南,而后再取淮南,不过秦大帅抽不出兵力与他。”
“那马指挥使觉得我们刺使大人的兵力,可足够孙儒将军进取淮南?”李君悄悄放下了鱼饵。
众将闻言,笑道:“近日听闻二州招募了不少勇士,还组建了一只都卫,不知有多少兵力呢?”
“骁卫都有近三千人,厢军有四千人。”李君实言道,“不过这些兵力都是刚招募而来,缺少训练,拿下虚弱的蕲州倒还好说,若是进取淮南就有点……”
“这倒好说!”副使黄损贪功心切,打断道,“若是李司马真有投效之心,我们留下一千兵力,帮你们训练招募来的勇士,想来蕲州已经攻破,又有我们三个都的兵力,孙儒将军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李君看向刘行全,“不知刘先锋意下如何?”
见刘行全一副愁眉不展,黄损又道:“刘先锋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来。”
“粮草!”李君抢话道,“为了攻破蕲州,二州粮草已经撑不到月底,如今再有一千人进入,恐怕……”
此时马賨也动了心,忙回道:“这倒好办,我们此去蕲州带了三天军粮,可留一半给你们。”
李君闻言,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粮草留给了我们,那马指挥使怎么办?”
“李司马糊涂了不是,蕲州粮草充沛,我们只要进入蕲州,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黄损急切道。
“是糊涂了,是糊涂了!”李君说时,起身敬酒道,“那就多谢诸位了,等诸位接手蕲州,我们再请来孙儒将军商议如何进取淮南。”
刘行全此时还不知道李君已经下了鱼饵,不过能卸去马賨的兵力和粮草,对于王绪来说,都是好消息,他忙起身喝道:“为齐心协力共进淮南干杯!”
而众将都是好勇之人,见有军功可捞,自是不甘人后,齐声回道:“为进取淮南干杯!”
次日辰时,马賨拔营时,果真留下了一千兵力,李君让何云义准备好大草乌,准备午饭时麻翻他们,再将其服饰、军旗一并扒下,以备后用。
日色苍茫,马賨走后,五里之外的大批百姓也赶了上来,李君要厢军前去嘱咐各个乡佐,让他们绕道先去寿州,以免战火殃及。
而何云初也带着化妆好的家眷随郝刚潜入人群之中,李君嘱咐她们,切不可着急渡江,等解决了马賨,自会赶上来与她们汇合。
在一顾三回头的不舍中,众人暂作分别。郑晖见他们夫妻情真意切,想起了周本还在蕲州拼杀,问李君可否前去相会。
李君此时身边已无亲信可用,郑晖若是再离开,那就真的捉襟见肘了,郑晖也明白,就不再多言。
“咱们什么时候走啊?”侯三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知道有李君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自是不会与其他人同行。
“你就没什么牵挂的吗?”李君指着南迁的长龙,不禁有些黯然。
却听侯三不屑道:“活着就是牵挂!”
或许是吧,活着才是这些人唯一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