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瀚在忙碌完秋种之事,见堆积如山的文书,请来张睦一起带领众人埋头在刺使府三天三天,才将文书消减到可以让众人独自完成的程度。
终于在第五天的傍晚,雨势渐停,天边挂起一抹晚霞,先前的部署终于算是全都落实了。
一连五六天没有回家,听说何家都乱成了一锅粥,两个女人在家里暗自较劲了无数个来回,谁胜谁负还不明确,就知道芍药第一个迈出大门,给刺使府的工吏们送来了热乎的饭菜。
“姐姐辛苦了。”李君接过芍药手中的食盒,取一碗肉汤递给徐文瀚。
自从那日芍药被王绪许配给李君后,众人就再也没见过她露面,此刻见她送来饭菜,各个都是上前嘘寒问暖。
只见芍药从食盒底层取出一碗汤饼,递给李君,温声道:“郎君慢用,不够奴家再去做些。”
不知道是不是芍药做的不好吃,还是汤饼真的太烫了,众人一时间都没了胃口。
李君端着汤饼都不知道如何下口,这两个女人若是组成联盟,自己以后可就真没活路了。
却见芍药又贴近李君娇声道:“郎君忙完了公务,晚上早点回家,姐姐有事与你商量。”
看着众人投来羡慕的眼神,李君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报应……
“今夜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早早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刺使大人还要检验这几日的成果呢。”
徐文瀚吸溜完肉汤,神情倦怠,想来确实是太累了,众人闻言,也都起身准备告辞,芍药随即收拾了碗筷,拉起木讷的李君:“我们走了,徐老也好休息。”
“恐怕李司马今夜走不了了!”
王审知还没走出后堂,就见一群身着厢军服饰的队伍浩浩荡荡奔了过来,放眼望去,却没有一个认识的,而王景辉倒是认识领头那人,他惊异道:“赵恒?”
“应该唤赵指挥使了!”那人说时已经令厢军围住了后堂各个出口。
“李司马可否出来一叙,有两个你的兄弟在外面等候!”
在听到王景辉喊出赵恒的那一刻,李君顿感大事不妙,当初光州厢军归位时,王绪左右为难,只好遣送赵恒去了寿州,而他此刻兴师动众前来,怕是寿州郑晖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还没等李君挤出门口,赵恒就令人从队伍中揪出身负枷锁的郝刚和郑晖,赵恒抽刀抵在郑晖脖颈之间质问道:“李司马可认识这二人?”
李君没有答话,上前查看郝刚伤势,见他被打的皮开肉绽,忙向徐文瀚借来伤药。
赵恒哼笑一声:“李司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郝刚咬牙骂道:“赵恒小儿,不关我家姑爷的事,你要报仇全冲我来!”
“看你嘴硬到何时!”赵恒说时,已经挥刀斩向郝刚小腿,李君忙喝道:“是我做的!”
赵恒闻言,如释重负:“李司马敢作敢当,赵恒佩服。”说罢,就要令人将李君锁起来。
徐文瀚见状,上前询问道:“不知捉拿李司马所谓何事,可有刺使大人的手令?”
“手令?”赵恒说时,从怀中摸出一枚腰牌,喝道:“李司马逆谋反叛,刺使大人亲令小将捉拿与他。”
众人惊愕之间,赵恒已经将三人托向大牢,芍药忙跟上来问出了何事,李君让她赶紧回家,叫何云初把何云义找回来。
徐文瀚也要跟上来,李君对他摇头暗示:不可轻举妄动。
二进宫对于牢头来说早已见怪不怪,可这次确是三个人,其中一个还被打的遍体鳞伤,这倒让他有点不好办了。
好在李君先前与他们处的还不错,牢头将三人关在一间较为宽敞的牢房,至于郑晖上了枷锁,他也不好拆下。
敷药的惨叫过后,郝刚算是捡回一条命,李君扯下衣衫帮他包好伤口,问道:“先前出卖姑爷不是挺积极的吗,怎么这次变得嘴硬了?”
“此一时彼一时!”郝刚忍痛道。
郑晖闻言潸然泪下:“是我不好,把郝刚兄弟供出来了……”
“不怪郑晖兄弟,是赵恒用郑晖兄弟家人胁迫的。”郝刚帮他解释道。
“所有东西都被发现了吗?”李君还是报了那么一丝侥幸心理。
郑晖指着郝刚的伤势:“大车、绊马索、甲胄全都发现了,不过赵恒不知道大车是做什么用的,才将郝刚兄弟打成了这般。”
看样子还有救:“下次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就全推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