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李君翘起二郎腿,回道:“刺使大人提携之恩没齿难忘,但士可杀不可辱,那何云义昨日说他家阿妹不要我了,这话要传出去,我李君日后颜面何存?”
“那依李司马之见呢?”裴横像个老爷爷一般劝道。
李君假装沉思良久,回道:“让那何云义给我亲自洗去这身污秽,而后再让他妹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噗!”裴横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让何指挥使给李司马洗去污秽这倒还好说,但若让那何云初,哦,对,你家娘子给李司马生个大胖小子,也得李司马先从这里出去不是?”
“何必这么麻烦!”王绪急躁道,“想那何云初也是光州八大奇闻之首,李司马又为何舍弃不了那般悍妇,不如本刺使再为你找一个良家妙女,亲自为你们证婚。”
李君闻言,起身拂去身上稻草,一本正经道:“刺使大人这就错了,想我李君也是堂堂长安贵族子弟,岂能被一介妇孺写下休书,若是日后李君成了大人的行军司马,这件事再传出去,那我可就是光州第九大奇闻了。”
跟随在王绪身后的几个护卫已经忍不住笑意,扶在了墙上,裴横这才听出来其中意思,忙道:“李司马是愿意出去了?”
只见李君环视牢房,意犹未尽道:“想我李君平生什么祸事没闯过,今日有幸在光州大牢游历一番,可比去什么学堂读上十年腐儒强多了。”
“对!李司马说的不错,我王绪就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的读书郎。”说罢,拉出李君拂去身上污秽,披上衫袍劝道:“司马刚才的要求暂且压下,咱们先应对了那龙骧指挥使刘健锋,稍后我与裴先生一起为你报仇。”
“刘健锋小儿现在何处,竟敢欺负到我们刺使头上,今夜就让他有来无回。”
李君这话倒是提气,可王绪没那个胆,裴横忙回道:“已经快到光州城下,刺使已在府上备好宴席准备款待他们,李司马还是不要太过招摇,免得刺使大人日后难做。”
却听李君喝道:“怎能摆宴在刺使大人府上?刘健锋此番前来实数公务,若是在府上招待他们,岂不是自降身份。”
“那依李司马之言呢?”
“自是摆宴刺使府,而后借机给他们个下马威,免得他们认为刺使大人是个好欺负的主。”
李君这番话可是说到了王绪心坎里,裴横虽然觉得不妥,但既然李君胸有成竹,想必他自有招数应对,忙请他出了大狱,随即安排人手将宴席转至刺使府。
而李君不仅要找来刺使府全部工吏,还一定要唤来厢军首领,王绪以为他要趁机拿何云义开刀,不想众将来后,李君却让厢军在城南摆上酒席招待刘健锋的随行队伍,裴横顿时就明白李君要做什么了。
夜色迷茫,乌云盖顶,光州刺使府护卫敲响了紧急招令,城内一片肃穆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