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曹举拉开直棂门,将一众侍从吓了一跳,连韦瑜也不禁倒退几步,看她神情似乎是不知道曹举在苏章房内,惊恐中,脱口道:“曹司马为何……?”
曹举并未作答,上前躬身施了一礼,温和道:“夫人安好?”
一来一回,让韦瑜一时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久久才缓过神来,瞥眼望了一眼偏院,还礼道:“多谢曹司马关心,已是无碍。”
不知道曹举打的什么鬼主意,苏章只能强制自己放缓心态,也向韦瑜问候了几声,还未作罢,曹举抢过话头道:“细雨润花,正是卧眠的大好时间,夫人为何着急出门呢?”
轻笑一声,韦瑜一脸无奈道:“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是泉州来了何人,刺使父子二人一大早便差人将我从梦中惊醒,真是扫兴吶!”
“泉州?”二人面面相觑,不由抓耳挠腮。
韦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想来是我儿早先与泉州司马在虔州剿灭盗贼时,答应了协助南迁流民入端州的事。”
说时,不由长叹一声:“近来家中琐事缠身,扰的我每日浑浑噩噩,竟把这事给忘了,让二位见笑了,见笑了。”
“不敢,不敢!”曹举嘴上止不住的还礼,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知是惊还是喜。
想起要事,韦瑜也不再多做停留,只招呼府中家童对二人多加照顾,便一路向刺使府行去。
大悲大喜之中,屋内二人犹如在地狱边缘游走了一番,只待韦瑜离开府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曹举瘫软在榻上的一刻,才知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可怜二人此刻还不知道,韦瑜由于刘谦纳段氏为妾,并得知其已怀有身孕,这几月来每日都在想着如何结果段氏,已接近走火入魔的境地,如若不然,以韦瑜的聪慧早就识破二人的诡计……
这里要提前多说一点,免得后面剧情看起有点突兀。在黄巢兵犯岭南之前,刘谦的仕途基本都是倚重与韦氏一族,然黄巢入侵岭南后,兵乱与瘟疫迅速侵蚀岭南,间接影响了韦氏一族在岭南的基业。这几年韦氏一族都在走下坡路,而刘谦在封州站稳脚跟后,震慑岭南西道,算是与韦氏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平衡,所以当刘谦纳段氏为妾时,韦瑜也不敢妄自下手。
且说韦瑜出了府门,向刺使府行去时,刘氏父子等的心急,又差人回府来请,双方正好在刺使府门前相遇,险些撞了个满怀,韦瑜倒是没有责怪冒失的小吏,只是没好气道:“一个联合海贸都做不了主,纳妾倒是手到擒来!”
身后一众侍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作埋头无语。要说韦瑜也是出身名门,关于礼仪之道,早已磨砺的炉火纯青,更是不会在仆人面前数落夫君,让人闲话家常,可女人毕竟是女人,一旦戳到痛处,什么理性,什么礼仪,什么颜面,全都抛之脑后,只有拔出了心中那颗倒刺,才能睡个安稳觉。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韦瑜的女性思维在作怪,还是权贵之间的游戏。目前刘谦只有一子,且是韦瑜亲生,那么刘谦百年之后,韦氏在广州多年基业,与刘谦在封州打下的家业都会荣加刘隐一人身上。但若段氏产下一子,这份基业就得一分为二,让韦氏多年积累为她人做嫁衣,韦瑜说什么也会不甘心。(咳咳,豪门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总是枯燥中带着几分津津有味啊!
PS:刘谦与韦氏育有隐、台二子,刘台始终找不到史料,反正他也没什么镜头,就权当夭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