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倒流,直冲钟全慕脑海,适才他还只是猜测,没想到李君真如他所想要借秉奴儿霍乱福州,既是如此,被整个福建官吏称作‘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钟全慕亦不得不盘算起三个儿子的未来。
但见李君似乎还有话未说完,本欲看向刘行全的眼神又再度回到钟全慕身上:“李君不才,还有一事,需钟刺使倾力相助。”
“但说无妨!”钟全慕诚然道。
沉着再三,李君抬手指向汀州为防患黄连洞盗贼而建造的三处关隘:“此去岭南是为了联合广州通商海贸,如若达成联盟,届时整个南国江山的物资都会由二州海港输送海外,而汀州是进入二州的必经之路,此前钟刺使建造的三处关隘不妨改造为‘转运司’,便于接待往来商客。”
“却不知李司马所谓的‘转运司’乃何物?”钟全慕打断道。
只听李君回道:“所谓转运司亦可理解为接待往来商客的一处居所,一来可以让商客不必带着货物长途跋涉前去泉州、广州;二来从藩国海贸回来的物资亦可调配至汀州,由转运司散发给往来商客;此间汀州可对商客进行抽成或是收纳商税……”
听到此处,钟全慕已然动了心思,至于李君后面所说,汀州会因此成为一处巨大的商贸聚集处,以及汀州在商贸中变得如何繁荣,他已是不必再想。
不必细想,明白人都知道这转运司是个肥差,亦是李君向汀州抛出的橄榄枝,此事若成,汀州便与泉州密不可分,钟家仲子钟义德信然跃步前来,想要包揽此事,却见阿爹频频摇头,既而瞥眼看向正在思量的刘行全。
见状,钟义德暂缓激动,想起这几月来,芍药与刘行全感情突飞猛进,而芍药与李君常以姐弟相称,即使有传言,李君曾在光州时轻薄过芍药,然如今二人情投意合,想来李君也不敢过多放肆,这次所谓借汀州建立转运司,除了拉拢汀州,恐怕更多的是送他芍药姐姐一份大礼。
儿子终究是长大了,钟全慕倍感欣慰,随手将其掩在身后,对李君道:“转运司一事,事关重大,且我等也不曾有过经验,不知李司马可有推举之人,待钟某去福州时,也好向观察使大人述报?”
话言毕,李君微微一笑:“此事虽说是李君胆大提出,然终究是要在汀州部署,若钟刺使心中已有人选,不妨道明,李君也正好将转运司诸事交代妥当,咱们说干就干,争取在下一次海船回来前,将转运司置办停当。”
……
一阵无声的沉默,不禁让沉思许久刘行全醒神,见钟氏父子不约而同看向自己,惊愕道:“钟刺使别看着行全啊,我还要与李司马去岭南走一趟呢……”
“别别别!”李君连连推辞道,“行全兄敢去,我还不敢带呢,再者说,行全兄走后,就不怕我那姐姐日夜相思,憔悴了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