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乐山有何臆想,耳边便传来大长老有些尖细的声音:“小子,阵外东北方十丈外的草地上伏着一个魔修,应该有锻骨期修为,我都嗅到他了。”
“你不要看,估计也看不见他,最好借着尿遁靠近后宰了他。这样你不光能赚回四十五个灵石,还能立下不小的功劳。”
大长老的声音又道。
这是传音入密之法,金丹期果然不同。
而锻骨期的魔修就能隐身了?阵外可是一马平川,是隐身符?还是隐身法宝?真可怕!
乐山虽无与魔修交手的经验,却刚签过卖身契,此时也不容他多想。
狠狠的捏了捏剑柄,又回忆着青云剑十八诀,乐山鼓足了勇气,却还是向唯一熟悉的臧文景道:“小师弟,借点手纸,我要出去方便一下。”
“出去……”只吐出两字,臧文景却忙收了口,只是默默的递出了一大沓的符纸。
里面品阶最高的虽只有炼气中期一击的实力,却胜在数量不少,而且乐山也懂得如何挥霍。
“大长老反正不在,哥几个放我出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乐山虽是新人却作很熟络的模样道。
他们几个老人微看了一眼就立在石墩后不远处的大长老,点头道:“快去快去,令牌记得拿上!回来时别被剑气伤到!”
乐山虽作轻松的模样,还把长剑束在了腰上,手心里却直冒冷汗。魔修真是了不起,才锻骨期就敢埋伏在这里。
先是往前走了七八丈,乐山作迟疑的模样又暗自道:“里面一群傻鸟,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不行,我记得那边有棵灵草,没熟我也要把它采了尝鲜。”
他的声音很小,但想来肯定逃不过附近筑基期修士的耳朵。
说着,乐山便向大长老说的那个方向靠去。大长老说自己看不见,那自己就肯定看不见,更不用去尝试还未成熟的灵识。
不过,好在这边是茵茵的草地,在夜色里虽然模糊不清,倒也能看到点痕迹。往往高修为的人只顾掩饰气息,却会忽略脚下踩出的痕迹。
至于嗅觉……他可不像大长老那样属狗的。
乐山看似漫不经心的低头走着,却发现左前方的草地上赫然一个人型压出的痕迹,顿时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它竟就在自己不足一丈的左前方。这大长老真是坑爹呐,他怎么算是十丈的?
“唔,这外面的山风果然凉爽。”说着,乐山还张开了怀抱,却是为了让寒风吹散自己手心的冷汗。
自导自演的,乐山又直直的向前了几步,直到错开了那个潜伏的魔修,他也未攻击自己。
当然,相当于一个筑基期修士的魔头,敢于潜伏到护山大阵前已是胆大包天,若再出手伤人,那岂非狂妄?
背过那魔修又走了一丈远,乐山甚至收不回脚步,但他终还是一咬牙,捏着十数张中、下品各类攻击型灵符就向背后的魔修甩去。
大长老果然没有骗他,这里果然有人,只是那人反应奇快,乐山的灵符还未脱手,他便从草地上一跃而起。
第一张灵符在空中炸开,燃起一道法术,照亮了整个黑夜。乐山的瞳孔不断放大,一柄暗红色魔刀瞬间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视觉还未做出反应,一阵生死之间的恐惧便已经在心中漫延。
好强!
往往所谓的“武功”都是靠条件反射一般的灵觉使用平生最得意的招式。青云剑诀——拨天!
“锵~”的一声闷响!乐山只觉如被山上滚落的大石击中,胸中一口鲜血瞬间就涌向了喉咙,那条胳膊也几近失去了知觉。
魔刀稍稍偏了点方向,又加之乐山的躲避,终于在身侧穿过,但如山岳般的力道鼓起一阵罡风“嗞啦”一声,在乐山的胳膊上带起片片破碎的衣物与粒粒鲜红的血珠。
这青云筑基期的制式法袍少说也能挡下炼气中期弟子的攻击,此时竟如凡物一般不堪一击。
一招方尽,背后再次传来破空之声。生死之间,不及多想,乐山心中甚至已无恐惧。
方才魔刀的巨力已然把他击飞在空中,此时还未落地,乐山自然而然的使出了青云剑诀——仙陨!
又是“锵~”的一声,中品宝器稳稳的斩在了魔刀之上。
这一招之后,乐山右手的经脉都已被震断,一口鲜血也终于喷了出来。魔刀在地上用罡风直带起块块的泥土与片片的草皮,而乐山也如布娃娃般被抛至了丈余高空。
接连受到重创,乐山五识尽丧,但修仙者的灵觉却再次警告他危险正在靠近。
然而飞在空中他毫无借力,一个中品宝器未加祭炼,根本不能在魔刀上留下任何印记。
如果生心恐惧,那么迎接他的就只有死亡。
青云剑十八诀,也只有十八招而已,每式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式。
回想着,几乎没有耽搁半点时间,乐山很坚定的选择了——贯日式!
现在也可以叫它——兔子蹬鹰!
直到那只大手触及了乐山胸前的衣甲,他这才用全身仅剩的灵力使出一招长虹贯日。这一招不容有失!因为他已经没有第二招的机会,这招之后他的手也要废了。
果然,那魔修是人而不是鬼,在这突然而来的一招下,他躲避不及,周身却爆发出强大的灵力。那灵力推开了乐山的剑,也让二人很快拉开了两丈余的空间。
要死了,要死了!乐山无助的在空中倒飞,仿佛就在生死的边沿。
青云剑诀果然不凡,这几招虽不能制敌,练到好处却是自保有余。试问,谁家剑法能以筑基期修为硬接这三刀?
然而,如今一切都是枉然!
大长老这是在坑爹啊,你家的锻骨期魔修能御使魔刀,耍的跟飞剑似的。
我要存档!我要回城!我要买保险!算了,只有符箓……
心中这般吼了一阵,乐山也在空中调整了姿态,左手捏着仅存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