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城的夜晚灯火通明,又不是阿木熟悉的前世那样的不夜之都,这里的灯火指的是政府在各处建造的大型探照灯,它们被安放在高处,在夜晚点亮了整个城市;而穿梭在大街小巷里的人影也不是伶仃大醉的失足青年,而是一个个带着幻想生物满脸警惕的官方训练家。之所以天天搞的跟戒严一样,根源还是因为幻想生物,之前说过这些神奇的生物们出生的地点是完全随机的,无论是野外还是城市,都可能随时出现幻想生物,而以人类目前的科技还无法对其进行稳定的检测。这也就意味着政府每年都要养着一大批训练家来处理幻想生物们可能造成的灾祸,虽然说幻想生物们基本都不会主动袭击人类,但很多时候他们本身的存在就会让人们蒙受损失。举几个例子,比如一只硬度堪比花岗岩的幻想生物突然出生在列车轨道或者高速公路上,又比如本身就会放出高压电的雷之精灵以及本体会无时无刻散播病毒的瘟疫具现体等等。政府麾下的训练家们在和平时期的主要工作就是处理这些幻想生物带来的乱子,他们在与幻想生物交战方面都是专业人士,而在其他国家也会有这样专门战斗的、被称做牧师、驱魔人、猎人、祭司、警察、特别行动部等等称呼的人,而如果国家之间交战,这些人的任务就变成了锤爆对面的狗头。
虽然说这些训练家遍布整个城市,但要说最集中的地方无疑还是幻想生物协会。这个地方就是政府所建立的、对训练家们进行管理的机构,阿木一家四口也是就带着进阶后的美女来到了这里。
“快快,走这边走这边。”刚停好车的阿木老爹包超一脸的眉飞色舞,他急吼吼地跑到了协会大门口侧着身子招呼家人,扑克牌一样的幻想生物在他身后飞舞着。阿木不止一次地吐槽收服了这样幻想生物的中年人居然没有去当赌王,而是在发电厂老老实实上班什么的。
“慌什么,协会又不会跑。”揽着进阶后美女的阿木母亲李念蝶倒是不慌不忙,母亲大人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靠战斗吃饭的训练家,后来在一场惨烈的战斗中把自己的幻想生物死了个干净,随后就金盆洗手当上了全职太太。这个家庭里最熟悉和了解幻想生物的人就是母亲大人了,至少目前是一家四口中唯一一个敢在美女进阶后贴身接触的人了,要知道当年还没成熟的美女就是能用小拳拳咣咣把墙挠出洞的小金刚式人物啊。
包阿木、包阿沙两兄弟落在最后,老哥阿沙的幻想生物是一头大龟,由于体积问题并不能搭车同往,就被留在了家里。不过就阿木的观察,似乎老哥并不是很在意自家的幻想生物,一方面是大龟本来就不喜动,扔着不管一时半会儿也没事,另一方面进阶后的美女显然对青春期的少年更有杀伤力。
一家四口踏入协会的大门,喧嚣就扑面而来,来来往往的训练家们和形形色色的幻想生物们聚集在这里,吵闹得像个集市一样。训练家们大多挤在柜台前确认自己的任务,也有有些通过两侧的通道进入到建筑内部去享受协会的各种服务,还有一些则无所事事地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憩等待着。一家四口——主要是两个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引起了一小部分训练家的注意,这些眼光毒辣的家伙一眼就认出被一家子簇拥在中间的女子并非人类,并因此毫不顾忌地讨论起来:
“这个幻想生物颜值好高啊,咦?我的金甲卫士没有反应,魅惑能力这么低的吗?”
“人类种族啊,衣服好漂亮,是走的贵族体系吧。”
“不像啊,我走的就是贵族路线,你看我的男爵,风格都不一样。”
“也不是乐师体系,看上去像是异化进阶的结果。”
“异化进阶不是只会出什么疯子、难民之类弱到爆的东西吗?这个看起来就很强啊。”
“哪里强了啊,要我说更像是辅助职业啊,类似乐师那样的。”
……
一家四口对周围的闲言碎语熟视无睹,毕竟六年前发现美女那样尚未成熟的幻想生物时一家人也被这样围观过。一行四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之后,由作为一家之主的包老爹前往柜台排队办理手续,剩下三人就在大厅里暂时等待。阿木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从那一首字正腔圆普通话所吟诵的“关山月”里缓过神来。时间一晃而过,阿木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六年了,关于故乡的很多记忆已经逐渐模糊,化作了一个符号,他已经记不得故乡的街道、景色和那些本该熟悉的面孔,但却又能清晰地察觉到他们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并且无比地思念着他们。
渐渐飘远的思绪被一只柔柔的小手拉了回来,阿木转过头便看见笑盈盈的女子正拉着他的手臂,望着他,那与家乡人及其相似的面孔让他又是一阵恍惚,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件事。虽然美女已经进阶成功,按道理来说作为人类种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但这被自己老妈絮叨了一路也未曾吐露过只言片语,之前阿木还以为是由于进阶前没有成熟的缘故,此时又回想起那一首“关山月”和那标准的普通话,心里迟疑了一阵,随后便犹疑地用汉语询问道:“你……你会说话吗?”
闻言,女子歪了歪头,似乎并不明白明明是被自己吟诗惊醒的主人为什么要问这么蠢的问题,不禁同样用汉语回答并反问道:“会的啊,主上为什么这么问?”
我X,还真是汉语啊!阿木眼角直抽抽,他记得自己虽然在知识方面虽然投喂着上一世的知识,但在语言方面由于害怕使用汉语幻想生物们不能理解,一直都是使用的本世界语言,谁知道幻想生物莫名的进阶机制如此强大,不仅是汉袍,连汉语都复刻出来了。
“阿木,阿木。”还没等阿木答话,刚才去柜台办理手续的包老爹已经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一手拿着一张纸,一手捏着自己的荷包,看样子刚才还破了一笔财。“来来,带着美女跟我一起过来,协会的人要给她重新测评一下。”
阿木首先站起身,随即拉着女子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两人肩并肩跟着兴冲冲的包老爹一同往两侧的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