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拿出手札,仔细翻看了起来,原来这份手札是曹渊的一些日常随记,也就是所谓的日记周记一般,曹寅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段电影的对白起来:[『正经人谁写日记啊?』、『谁能把心里话写日记里啊?』、『写出来的那叫心里话?』、
『你写日记吗?』、『我不写。』、『你写吗?』、『我也不写。』、『写日记的人』、『下贱!』。
曹寅摇了摇头,想把这无厘头的对话从脑海中清除,在斜阳照耀下,专心看了起来,这份手札里面记载了近十多年来曹渊所经历之事,还有他当时的所思所想。
曹寅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手札时间是从十几年前写起,不是从曹渊年青的时候记录的呢?莫非曹渊年青的时候没有写手札的习惯吗?他又翻了一遍前几页,发觉手札最前面的内容被人有意撕毁了,按捺住心中疑惑他继续翻看下去。
手札里面提及到了曹渊祖父的秘录内容:那一年曹渊祖父在藏器楼内的古籍中发现了自已先祖所留的皇陵建造图,里面详细记载了曹孟德建造地宫的前因经过,原来曹孟德当年会打造阴兵,是受一个姓白谋士的怂恿,妄图不死不灭,再临人间。而这个地宫原先是封闭的,没有入口,是曹渊祖父在知晓自家先祖之秘后就带领族人,开山裂石,从通天峰顶部穿凿了一个地洞,才得以进入。
看到这里,曹寅心想,[这应证了我当时的猜想,那个入口真的是一个盗洞!]
当时曹渊祖父他们费了不少劲才破解了地宫石门之秘,未曾想进入后,几乎全军覆没,镇守在此地的十二条吞天蟒将闯入的人员一一吞食。不得已,曹渊祖父只能退出地宫,回府从长计议,此后他多次闯关皆以失败告终,不过却为后世曹渊破关总结了经验,后面就记载了破解蛇灵之法,还有开启墓门之法,最后还写了疑似先祖不死药的药方猜想,纷芜繁杂,曹寅对进入地宫的秘密不再感兴趣,于是粗略翻过。
手札后面还记载了曹渊得青龙刀的经历,原来刀是在巴蜀之地某个大墓中取的,但曹渊好像对这个地方讳莫如深,只寥寥数笔带过,他手札中提及此地极其诡异,若无天大的福缘千万不可进入,然后大致描述了一下这个神秘墓的方位,后面就不再提及。
曹寅觉得非常奇怪,难不成这个大墓比他曹家先祖的地宫还诡异吗?而此时已近黄昏,曹寅点燃了书桌上的烛台,在微微烛火之中继续翻看着。
[某年某月某日,玄之把府中近日账簿名录念与我听,曹府如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笑府中人还成日醉生梦死,长此以往,偌大的家族衰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从手札中可以看出曹渊对家族的形势充满担忧,但又无可奈何。
随着曹渊武技愈发精进,他愈发感应到生命的流逝,留给自己重振家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得不再次想起祖父所留的那本秘录,心想一定要取得先祖留下的永生之秘,开启地宫,让阴兵鬼将重临人间!达成复国希望,后来所记载的事跟曹渊当时在密室中所说相一致,除了一点:
曹渊这十年来他每一年都去了那魏武皇陵的地宫,原先地宫中的那七口石棺,每一副石棺内都有一具曹氏先人尸骨,都是经过服用丹药后炼制而成的药尸,只不过药尸功效没有密室之中那具那么浓烈,带来的副作用也没那么明显,而且十年前那次祭祖,『天干』长老也曾服食过这些尸块!
正当曹寅在烛火下聚精会神地看着曹渊的手札之时,不觉时光流转,夜幕已至,莲花楼内灯火点点,厅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待一会!]
曹寅一听这声音,辨得是曹府女主人,曹家主母杨芷莞的声音。他连忙吹灭桌上的烛火,将手札放回原处,躲到一旁。
杨芷莞摸着莲花楼内的扶手栏杆,以及曹渊坐过的案几,睹物思人,暗自垂泪。
曹寅看着心伤的美妇人,回忆起曹玄之临终的话语,于是他从暗处缓缓走出。
[主母!小人有事告知!]曹寅走到杨芷莞身前恭敬道。
杨芷莞被他这一出场吓到,面露惊色道:[是你?!你好像是玄之身边带着的那个小护卫吧?!你有何事?]
于是曹寅将地宫之事全盘托出,杨芷莞起初并不怎么相信,她不认为自己的夫君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出来,曹寅挠了挠头,将暗屉的曹渊手札拿了出来。
杨芷莞看了手札后,苦笑道:[夫君这一生,为了重振家族,牺牲太多了……]
曹寅静静地在一旁默不作声。
杨芷莞突然道:[你知道当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那时候的他想一个大哥哥一样,细心照顾着我和玄之,有时候我跟玄之闹矛盾了,是他在一旁耐心开导我们,他性格开朗,做事认真,确实是个良婿,可惜当时我和玄之两情相悦,他也恪守君子本分,没有参与这段感情之中,唉,若非造化弄人,我们三人何至于此!]
曹寅心中暗叹:[想不到曹渊当年还是一些暖男啊,那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或许是感受到曹寅的困惑,杨芷莞接着道:[自从他接任这个家主之位,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心事重重,夫妻之间也产生了间隙,在卓凡出生后,他更是长居于此,我两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说罢,她抹了抹泪,有些恼怒地将手札揉捏了一番,复又摇了摇头,轻轻抚平了手札,递给了曹寅,说道:[把它毁了吧,夫君已故,他的秘密也应该入土为安了!]她不想亲自毁了曹渊的遗物,想要让曹寅去销毁。
曹寅将手札接过,心想:[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能销毁,我还是把它藏于总管的密室里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连声应诺,将手札放入怀中。
思量再三后,曹寅试探道:[主母,其实总管大人临终前,有话要小人转答。]
杨芷莞愣了一下,问道:[什么话?]
[总管大人说,他,『不后悔!』]曹寅低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