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才回复意识是吗？”

幽魂初一诞生浑浑噩噩，只有生存的本能。

境界过千年，则会觉醒原本的记忆。

但千年之后，记忆觉醒了又能如何，千年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会彻底的改变幽魂的性格，哪怕对方曾经是大善之人，也会变成大恶，最多也就是克制心中的恶念不去肆意杀戮罢了。

“准确的说是刚刚，刚刚借着你的精神力的突破恢复了生前的记忆。”

百年，只是吞噬了不到五百人的灵魂。

这还不足以彻底影响到它的性格，因为它还没有吞食过同类，也或许是因为被它吞噬的人，精神力都太弱，灵魂意识太弱，早就被磨灭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一道分水岭。

既然它已经恢复了生前的记忆，性格也没有因为吞噬灵魂而改变。

那王帆就不想对它出手。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就在刚刚，王帆领悟了自己的精神力，也掌控住了自己的精神力。

吞噬与否，对于王帆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想你能感觉得出来，我真的无法在面对这个世界了。”

对于王帆。

幽魂没有任何防备，或者说幽魂根本就不想防备。

当幽魂打开它本源的那一刻，王帆看到，在它的本源里，数百个灵魂正在嘶吼，一丝丝煞气正在衍生。

但因为它本愿里的那点儿金光，这些衍生的煞气并没有产生什么作用。

“为什么不选择磨灭他们？”

数百个灵魂，都很弱，加起来一天也就只能产生一丝煞气。

这样孱弱的灵魂，以它的实力，想要磨灭他们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才对。

“不知道，我只记得，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关闭本源。

再看向王帆，它笑了，笑的很勉强。

“你知道那点儿金光是什么吗？”

叹了口气，它再次问到。

“我能感觉到那点儿金光很宏大，但是好像快要消散了。”

“没错，我也是恢复了记忆之后才知道，它是功德，如果没有它，我或许早就已经沉沦了，但它快被我耗尽了，我不知道，一旦它被我耗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完，一幽魂一人同时陷入了沉寂。

因为两者都知道。

一旦功德耗尽，它要不就选择磨灭那些灵魂，要不就是选择什么都不做。

但结果却不会因为选择而改变。

煞气的增长会逐渐影响它的性格甚至心智。

当煞气增长到极限。

它就不再是它了。

“这就是你今天来找我的原因？”

“不是，只是临时起意，因为我的记忆恢复了，不过我想，这并不会改变什么不是吗？”

是于不是。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但王帆就是很难去抉择。

如果它没有恢复记忆，那不管是对它还是对王帆都不会产生一点儿影响。

但它恢复了记忆。

它的本源中还有数百没有磨灭的灵魂。

王帆担心它将来被煞气影响，它也担心，但王帆又不想就此毁灭一个人或者说数百人，哪怕它们只是曾经为人。

“你给我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叹了口气。

王帆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

虽然它或者它们曾经为人，但最少现在不是了，或许将来也不会再是了。

“我知道，但我很庆幸今天晚上找到了你，因为它快熄灭了，或许是现在，最晚是明天早上。”

“可我、、、”

“我是寻死之人，你说我劝你是不是有点儿怪怪的。”

“呵呵，我也觉得。”

“是啊，但我还是得劝你，你可以不吞噬炼化我，我也会选择明天太阳出来之后离开，那样我的消失不会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我知道，但我现在很累，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你知道吗？我曾经是这个村的村长，那个时候我每天也很累，但我没有想过放弃。”

“不一样。”

“不，一样，你既然得到了，那么就得付出，这是你没有办法选择的，相信我，当那一天到来之际，你会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

“天亮了。”

窗外，黎明。

它消失了，连同那数百个曾经的村民。

但是它以及它们在消失之前，身上的戾气也都消失了。

它们在消失的那一刻，看向王帆的眼神王帆可以看懂，感谢。

感谢王帆给他们报了仇。

它消失的那一刻，看向王帆的眼神王帆也可以看懂，感谢。

感谢王帆没有让他死的一点儿价值都没有。

“它来了。”

“是啊，它来了，没想到，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