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用低沉而撕扯般的声音继续道:
“我娘说,儿啊,你逃吧!逃出这恶魔的囚笼,从此就做个普通人,再也不要回来了。”陈川似乎是被自己得故事感染到了,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他说的是一个故事,但心里回忆的却又是另一个故事。
那一年,他穿着军装,趴在母亲的床前,嚎啕大哭。
那一年,母亲说,别管我了,娘这病,是个无底洞,省着钱,将来娶媳妇吧。
那一年,他拿着战友们捐赠的几万块钱哭成了泪人。
那一年,他拿到立功的八千块奖金,毅然脱下了军装,
那一年,他放弃了大公司的招揽,放弃了办公室,转头冲进了搬运工队伍。
那一年,他当搬运工挣了将近二十万,但面对昂贵的靶向药和债务依然不值一提。
那些年,他拼尽全力也无法真正的做到挽留,生命依然在不断的流逝。永别几乎近在眼前。
数次决绝,在他苦苦的哀求中,艰难挽回。在他爽朗的笑声中,彻底被打消。
时间不断的磨灭人的感情,无数次他觉得自己都变得麻木了,觉得就这样算了吧,兴许这样大家都会轻松呢?
他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地变的空了,可药瓶子却一次次的被填满,没有一次变空。
感情上,他是一片空白,读书时的失败告白,似乎就是他这些年唯一可以回忆的爱情了。
绝望吗?有时候吧!
人,总还是要活着的,不是吗?
也许,他的心真的越来越空了吧。就连泪腺似乎都空了。
多久没流过眼泪了?
似乎脱下军装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了吧。
他似乎硬生生的把字典里的哭字给换成了笑。
药,该吃还是得吃。
生活还是得微笑面对不是。
也许,这就是顶梁柱吧。
那一天,不!严格来说,就是今天!
他一如往常的干了个通宵,在最疲惫时,莫名奇妙的进入这个梦境游戏空间。
小龙人吗?奴役地球吗?怕吗?压力大吗?或许吧。
反正他没有太大的感受。
就像每天几百吨货物搬上搬下一样,累是肯定会累的,但干下去也就那么回事。
凡事,习惯就好。
甚至,梦境游戏世界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绝望还不至于,倒是希望他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陈川语气渐渐的变得坚定。
“我费尽心思终于逃出来了,可让我逃避?绝无可能!”
同时,在他心里响起了另外一句话:
“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那么谁也别想阻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