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琳抿嘴,指头被碎碗磕破。
“不走吗?这是你家吗?”
火柴折腾下炕,从炉灶里扯出火旺燃烧的柴火,失了智地将茅屋点燃。
“不要烧!我走……我走,你不要烧,遮不了风雪你会被冻死的。你别烧,我这就走。”
晨琳舍命将火扑灭。
见屋子里茂浓烟,屋外的晨天雷匆匆拍门干着急。
“走啊!”
“傻蛋,我走之前,可否再许我喂你吃一顿饭,最后一次喂你吃饭,等你吃完我便走,就当做,让我了结这份恩情,报答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此后,我不会再死皮赖脸与你纠缠,不会再牵挂,不会再柔肠寸断。”
见火柴仍在暴走的边缘,晨琳又补充道:“不让我喂,让我看你吃也行。”
晨琳重新找来个碗,装上食物端向火柴。
“吃完就走?”
“嗯。”
火柴左手抓住碗就向嘴里倒去。
晨琳取下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吻了吻,然后轻轻地挂到火柴的脖子上,“这是我的护身符,你戴上它,有它陪伴,就当作我一直在你身边。”
晨琳默默地转身,泪点已变得越来越低。
“等孩子出生后,他要是想听故事了,我会替他爹爹给他讲故事,我的故事里,不单有他爹,也有你。”
晨琳走了。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活回自己才是正经。
谈不上遗憾,往往,守住幸福比追求幸福还要艰难很多。谈不上愧疚,因为我已经努力过,我也尽力了。
离开的时候,晨琳还不忘拥团茅草将方才烧出的窟窿掩盖。
坟边。
晨天雷见晨琳从屋里走出来。晨天雷一个大老爷们屁颠屁颠小跑过去。
“呜~呜~呜,太感人了比我年轻时代绚彩千百倍。”
“你能不能闭嘴!”
晨琳红通通的眼睛一瞪,晨天雷直接收回马大哈。
“你有什么打算?”晨天雷认真问道。
“关你屁事。”
晨天雷嘴角抽了抽,“我好歹也是个前辈。”
“你不来,或许我还没这么糟糕。”
“我去,这也懒我?”
简直是说话都被唾沫噎,晨天雷吹胡子瞪眼。
也罢,看在她深陷创伤的坎儿上就不与她计较了。
“有些人呐,特别是年轻人。开心的时候巴不得把心都挖出来供别人感受,美其名曰分享快乐。而受伤的时候呢,躲起来独自舔伤口,说什么自己的事自己扛,说什么不要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你倒给个评价评价。”
晨天雷悠悠开口。
晨琳一愣,“挺坚强的啊。”
“看来你也是这类人。其实呐,这是病!”
“你咋个意思?”晨琳不解。
“哼,我想说话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开口闭口叫我走,现在就别问了,我不想再说话。”
晨天雷十指交叉抱住后脑勺,昂首,大踏步走下岭去。
晨琳最反感这种故弄玄虚,“你有病吧你!”
屋子里,火柴听得清晰,好难受。
手里拿着的碗具,边缘那地方,稀粥粘液仍留有她的指纹……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