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磊接过酒,咕噜咕噜一口干了,抹去唇上的酒泽,暗呼过瘾。
“首领,娄茂回来了。”
“哦?咋不叫他们到这儿来向我汇报汇报?”
娄磊看了看首领,提起酒壶将酒盅满上,不紧不慢地开口,“一行九人,只他一人活着回来,其他几个,包括我儿子在内,全死了。”
娄磊不知是想念儿子还是贪恋美酒,又是一口咕噜咕噜将酒盅干了。
首领大力一拍,直接讲座椅的扶手击碎。“他娘的,好一个圈套!我们都太大意了,居然信什么飞鸽传书,狗屁的信笺!坑人玩意儿!”
娄磊喝完酒,还不忘啊的一声感叹好酒。“他们八人是死于意外,不过信笺无误。”
首领对娄磊这个酒鬼感到汗颜,“死了儿子还喝得那么兴奋,咱们整个族群,也就独独你一个了。”
“什么着?人已经死了,难不成我一戒酒,我儿便能立马活过来?”
说完,娄磊又为自己的酒盅满上。
首领无奈摇摇头,“得,你赢了!咱不提这事,说说正事吧。娄茂还交代了什么,快细细说来。”
“娄茂带回一个少年,那少年胳膊上的图腾也确实是晨氏的,娄茂说这少年是晨氏的弃子!若真是个弃子,这就足以说明晨氏现在的确出问题了。”
娄磊自顾自为自己倒酒,说一句,喝一口。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我性子急,刚才娄茂回来的时候我跟他闹了些不愉快,要我问话,估计效果不佳,所以还得你亲自问他。”
首领见娄磊又要提酒壶倒酒,赶紧出手压住,说道,“等等等等,先别喝,你刚说什么来着,晨氏的弃子?”
“对,一个弃子。有问题吗?”
“弃子……弃子……”首领收回压住酒壶的手,指头刮刮八字胡又捏捏下巴,深思细揣,“弃子呀!弃子好办!”
没有首领的压制,娄磊美滋滋地提起酒胡,却是倾颠了也倒不出一滴,“咦,你咋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对于娄磊这种喝法,首领自然会肉疼,甚至后悔在这火炭上温酒。“去去去,这三两盅是给你解馋的,我可没说管够,那会糟蹋。”
“酒不拿来喝,那酿它干嘛?抠门就直接承认了嘛,反正我又不会笑话你。你说是不是?抠门大首领。”
娄磊与首领是一对铁哥们,感情深着,经常打哈哈。
娄磊讲喝干的酒壶放到一边,伸手暖暖地烘烘火。说道:“依我看,你最好还是别粗心。就算他是个弃子,好歹人家仍姓晨,与我们一个外族人相比,孰轻孰重?鬼知道他是否会帮我们还是忽悠我们。所以,你问话的时候当心点,别让那晨氏小子察觉到我们的动机。如果我们攻打晨氏,还得靠这小子领路呢,不然误闯入陷阱地儿,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
首领觉得也是个理,点点头。接着,又皱眉问道:“如果能从这个弃子口中探出口风,你有何想法?这种天气,不适合出去拼命吧?”
“等不得。花时间等到天放晴,说不定晨氏已经化解矛盾。到时候,我们与其硬碰硬,杀敌一千自折八百,就算打赢这一仗,我们又可否剩有余力震慑别的村落,谁敢打包票别的族群不会入侵我族?”
娄磊见首领的酒盅里还剩有些许酒水,索性抢过来,一口卷入肚子里。
“喂喂,你脸皮咋就这么厚呢?”
娄磊由着首领评价,反正抢来的酒已经顺喉,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我要求小兔崽子们顶着大雪锻炼,自然是有点儿想法。越恶劣的天气,敌人越薄弱,是我们出击的最佳时机,以小博大。”
酒盅被随意丢下“哐啷啷”转动着,首领摁住酒盅,略显不高兴斜视娄磊一眼,“得!咱俩之间单独谈话没得说,再大的事说来说去结果还不如一壶酒有诱惑力。”
首领起身走出屋子,对站在外面的喽啰吩咐道:“你去通知族里的几位主心骨,叫他们立刻到我这儿开会。等人来齐了,你再把娄茂与那个新来的一并叫来。”
喽啰领命去了。
首领回到屋里,坐到火炭傍对娄磊问道,“你说,这个弃子是死在我们手里的好,还是死在晨氏他自己人手里的好?”
首领出门吩咐一句话的功夫,娄磊在屋里已经将一壶酒偷到手,正架在火炭上开始温酒,着手挑弄已经蒙上一层灰烬的火炭。
“如果表现好的话,让他自己选个死法。若表现不好,你给他定个罢。”
屋里,缭绕的酒气越发醇香。
屋外,飞雪话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