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村夫拿个小盒子放在土坑边,滴哩滴哩吹几声口哨后将盒子盖好,拾起盒子小心翼翼藏回亵衣里。
来到村夫家,点燃油灯,当灯光照亮整个茅屋,才发现这居所简陋无比,住在里面还真担心一场大风将其吹倒把人埋在里面。就以潮湿的泥地上来说吧,很显然,便是昨天那场大暴雨,茅屋遮不住漏下的雨水罢。
“你就住……这儿?你没家人?”傻蛋有点难以置信,满眼疑问道,“哦,也对,就你这样一个弱得可怜的老头子,光棍不足为奇。”
“你小子就别讥讽了,老子我风光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在陷阱里折腾半宿,腰杆子都快直不起了。此时遇见把摇椅,傻蛋直接转过身自由落体式倒下去,翘起二郎腿神情惬意的摇晃着椅子,“屋子简陋了点儿,不过这椅子甚合我意,能坐能躺又能摇晃。这是你制作的?好手艺。”
见傻蛋倚靠在摇椅上逍遥快活,村夫劝道:“悠着点,别……”
村夫话没说完,摇椅便被傻蛋给玩坏了。
椅子承受不住前后摇晃的幅度,后脚跟断裂,倚靠在摇椅上的傻蛋重心失去平衡,傻蛋猝不及防往后来跌去还被椅子盖再了头顶。
“哎哟,你这椅子不牢靠哎。我被东西扎到了,疼啊。”傻蛋探手向身下,摸出一个泥菩萨碎片来,“啥玩意啊这是,我骑到菩萨了?”
村夫只字未提,缴走傻蛋手里的菩萨碎片,并将碎片远远的扔出屋外。
“喂,你把菩萨放家里没有妥善保管,弄话了又是随意丢弃,有你这样亵渎菩萨的么?怪不得活到这岁数了依然是无依无靠冷暖自知没有夫人持家的光棍儿。”
“你小子嘴巴什么那么欠?”村夫鄙夷摇摇头,“弄坏了我的椅子,你得赔。”
“别提赔,我兜里比脸还干净。哎,唯一一把断刀,今天让你们祭司缴了去。”傻蛋东瞄瞄西瞅瞅,“还有吃的吗?快饿坏了。”
这么久没进食,早已饥肠辘辘。顾不得户主是否允许,自行翻找食物架起锅头准备烧口吃的。
边着手弄吃,嘴巴也不闲,“当今世上,哪个光棍不也都说自己当年如何如何的风光,其实是自欺欺人罢,到头来屁都不算一个。没有子嗣,临死的时候还得操心是否有人替自己备口棺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老光棍儿?”
村夫眉头一邹,再也忍不住,三两步上前一脚将锅头撂翻,“老子不是光棍,你嘴巴放尊重点儿。”
“不是光棍就说不是光棍呗,你踢锅头干嘛?吃一餐会穷死你啊?要是我饿死在这,你还费功夫将我拖出去埋了。”
“你给我滚出去!”村夫踹着傻蛋的屁股,劲不足踹不动,又连轰带拖将傻蛋拒出门外,反手将门栓好。
傻蛋拍了拍门,感觉茅屋都在晃动,真怀疑使劲拍的话这茅屋会不会就此塌掉。
“不住也罢,住在里面或许还真得顾虑到坍塌的问题。咱年轻着呢,还没死就被埋,亏,亏大了去。”
傻蛋拢了拢衣领,猫着腰窝在一颗大树的树脚下避避风,瑟瑟发抖。
没多久村夫的门打开,傻蛋眼尖,立马窜了进去。这作风让老汉揶揄,“进来做甚,不怕被埋?”
“外面冷啊,被埋总比冻死在外的好。”
“怂包一枚。”村夫将一副碗筷放到桌子上,向灶台上冒着饭香的锅头示意,“熟了,能吃多少自己去盛,要是真的被埋,饱死总比饿死强。”
傻蛋看了看村夫又望向锅里,十足一副有奶就是娘的孬样儿,猛咽吐沫,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歉意道:“后生无礼,方才说话多有得罪,望你海涵。”
“废话,若真计较,那我还会煮这顿饭?”村夫坐在桌子旁,叹口气道,“不过,你说的也是个理,我现在确实得操心死后会不会有人料理后事。我虽生有一女,女儿孝顺着咧。可惜天意弄人啊,就在今天,她死了,被整死的。”
今天?整死?
傻蛋正狼吞虎咽,听到这,倒被饭菜呛了一口,“梦柔柔?”
“你认识?”
傻蛋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村夫追我的眼神下,傻蛋将自己从家出发到这里的所有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梦柔柔竟然是你的女儿,我溺水时就是被梦柔柔和梦三哥捞起来的。她被沉河之后,我也将她偷偷捞起来,可惜……你节哀吧。”
“尸首呢?”
“跟我无亲无故,所以当时我没上心,没得带回来给你。”
“你不是说你溺水是我女儿将你捞起的么,这所谓无亲无故?”梦柔柔的父亲扯过傻蛋正用于吃饭的筷子,气愤地砸在桌面上大吼。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梦柔柔的父亲哀叹口气,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哎,算了,这不怪你。”
气氛缓和下来,傻蛋松了口气,拾起桌面上的筷子用手掌搓两下,又开始呼啦啦的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