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小刚收起面对妹妹的这丝温柔,起身对上族长的面目,吼道:“你闭嘴!心疼你外孙了是吗?”
啪!
晨小刚狠狠一巴掌扇在傻蛋的脸上,“我就是要扇你外孙!”
啪!
“你作为长辈却没尽到教育好儿女,我现在便要扇你外孙耳光什么的!”
啪!
“说啊,继续安慰啊!有本事仍旧不认你是个岳父,仍旧不认你是个外公!”
啪!
“有本事你还我爹娘一份公道!”
晨小刚指着族长,整个人疯疯癫癫,“若不敬重你是族长,若不在乎我们同族,若不担心妹妹无人照顾,我早提刀上岭,趁他病要他命屠他一家!”
族人没有谁吱声;傻蛋仍在颤抖、没有知觉;族长被吼得无言以对,不知所措看着这场景,帮理帮亲?身为族长袖手旁观?好纠结。
晨小刚一连扇傻蛋几把掌,一连吼了族长几句话。末了,一口气提不上来,酒劲闷胸,压制不住直接喷了出来,全吐在面前傻蛋的身上。
晨小刚马马虎虎抹去嘴角的污渍。或许是打累了,又或许是酒精折腾,晨小刚欲站直身,又跌坐在泥地上。抬起手看着已经折去一半的木棍,又看了看此刻脏兮兮的傻蛋,粗粗呼两口气,握在手里的的木棍渐拿渐矮,最终,还是放弃抽打,只将木棍仍进身旁的篝火滩里。
篝火不知人愁。为它添根木头,篝火似很兴奋更燃了几分。那跳动的火苗,仿佛是在欢呼雀跃。它岂懂,这根木棍先前是令人何等戳心。
晨琳挺个大肚子很不方便,却也一步步走到场中,挽住丈夫的胳膊柔声道:“小刚,跟我回家吧,你喝多了。”
晨小刚没搭话,是搭不了话。酒水已经吐完,却仍时不时在干呕着。
孕妇晨琳身体不便无法搀扶起丈夫,又没有族人愿上前来粘这晦气,晨琳只好先去替妹妹晨小佳抹干泪水,“妹妹,要坚强点。别哭了,来,跟嫂嫂一起扶你哥哥回去。”
晨小佳机械般木讷跟随晨琳,走到哥哥跟前将哥哥扶起。
扶起哥哥之时,晨小佳望向呆怠的傻蛋,望向挂在傻蛋脖子上的护身符。这个被哥哥吐了一身的脏兮兮的傻蛋,这个杀害自己爹娘的仇人儿子,这个自己曾爱得死去活来的少年,原来,命中早已注定自己与他是冤家。
晨小佳一把扯回挂在傻蛋脖子上的护身符。一次扯不下,接着又扯第二次、第三次,拴住护身符的红绳系得再牢,终究还是被扯断。
傻蛋从麻木中惊醒,抓住已经落入晨小佳手里的拴着护身符的红绳,拉扯着,“别拿走,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握紧护身符,晨小佳泪如雨下。
“原来,我深爱的那颗星星,不是你,不能是你。”
走前,晨小佳回头深深的凝望傻蛋一眼,谁也不知道她这一眼代表着什么。也许是鄙视,也许是同情,也许是眷恋。在她转身离开的此刻,竟让傻蛋如此揪心。不过对于小佳而言,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本是欢愉的篝火晚会,却演变得如此沉闷。玩乐的人逐渐散去,仅剩少许几人没有离开。看着场中,思维在挣扎,帮或不帮都很难,伤,已然那么深。
傻蛋丢了魂儿,呆呆的看着篝火。相爱的时候比这篝火更激情,缘走的时候似这噼啪出的火星一闪即灭。
篝火已至尾声,木柴化作灰尘。我心,又当如何去缝补……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晨小刚的话;瞳仁里,一直浮现晨小刚一棍抽散拥吻中的人影。没有眼泪,就像没有灵魂。
朽木不坚,一抽即断。
鸳鸯缘浅,俩心难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