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璇倚靠竖立在校场中的石雕,双手环胸,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傻蛋像个调皮的小女孩一样扭着屁股,还吐出舌头“噜噜噜”一顿嘲讽。
“哟,你骨头又欠松了。”
晨毅怒火中烧追赶着傻蛋。刚起步,崩到臀部的肌肉,呲牙咧嘴。一边追赶,一边用手揉搓着屁股蛋子,使得奔跑时候连带着一蹦一蹦,叫看戏的人揶揄。
感觉好戏已经进入了高潮,感觉好戏到达了巅峰,好精彩,好绚丽好夺目。晨璇把持不住笑了出来,肉乎乎的脸上绽放两朵酒窝。
傻蛋眼看晨毅扑过来的时候,拔腿开跑。
傻蛋没有选择远远的跑开,毕竟,他今天大老远的从岭上来到村庄里,目的除了还兽肉,还有便是跟同龄人玩耍咯。要是跑远的话,那么今天就算玩完了,回到岭上便是一个人自娱自乐,会烦闷的。
傻蛋与晨毅绕着校场兜圈圈,你追我赶。
晨毅屁股不自在,动作没有平时那般麻溜,憋不住开口叫嚣,“傻蛋你这个属泥鳅的,有种别跑啊,咱俩掰掰腕子。”
傻蛋见晨毅追赶的速度跟不上,又仍想继续玩耍,于是在拉开一定距离的时候,便会放缓速度,甚至有些时候,猫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像狗一样咧着舌尖,假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
“快累死我了,别追啦别追了,我们好好商量。”傻蛋入戏有点深。
晨毅恨不得将傻蛋揍个鼻青脸肿,见傻蛋跑不动了,两人已经近在咫尺,于是又凶猛地扑过去。
“商量个蛋,跟你没啥好商量。”
这么近距离,本来算准了可以将傻蛋逮住的,不料还是被他溜了开去。
反反复复抓抓捕捕。
晨毅奈何不了自己,傻蛋又不想这么快冷场。于是乎,绕到晨璇身边的时候,腿一蹬身体蹦起来,翻动手掌曲起指头,用指背关节狠狠地敲晨璇的脑门。
“呱”的一声,特响亮。
这一敲,晨璇脸上的肥肉都被抽得抖动。
“操!”
原本倚靠石雕笑着看戏的晨璇,岂知这戏火把自己也给燎了。脑门肿了个大包,吃了疼,晨毅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操。
“璇胖子你笑个蛋啊,昨天我都抱着头了,你仍是揍我面门,黑眼圈就是被你们俩揍出来的。”
傻蛋又将方才嘲讽晨毅的那套动作施展出来,还补充道,“害得我家昨晚又少了一个鸡蛋。”
独乐不如众乐。傻蛋把原本在看戏的众伙伴都给绕了进来。
不,不是众乐,而是痞孩子特意惹出公愤。
台阶上,族长吮着烟枪,不知是不是让烟气给熏着了眼,眼缝眯成了一条线。暗赞:这傻蛋呀,痞是痞了点,但也不傻啊……
群体追赶傻蛋一人,小小的校场已经让他无处可遁。想不挨揍,只能窜进各个宅子。
一阵追赶,一场迷藏。
整个村庄鸡飞狗跳。
一个大妈正从屋里端出夜壶,本想拿去浇浇菜,怎知傻蛋从一旁窜过,吃顿惊吓,夜壶一抖液体泼了出来,渗了她一身。
臭,真他奶奶的臭。
大妈被熏得更年期爆发,“你个挨千刀的,比你爹娘还缺德!”
大妈刚端稳夜壶,恰巧又一帮小崽子从身旁冲过,朝傻蛋逃跑的方向追去。
夜壶里又洒出一泼。
无奈哎,攒了好几天才得这么一小罐啊,瞧瞧,夜壶里已经所剩不多了。
大妈咬牙切齿。抡动夜壶,直接朝小崽子们甩了过去。
“啪。”
夜壶应声而碎。晨璇脑门上先前的肿包还未消,此刻被夜壶砸中,脑门上的包包又新添出一个。
晨璇转过头,很委屈地看向大妈。只见,尿液淋了他满头满脸。抽抽鼻子嗅了嗅,想哭,难受。
大妈摊开双手,耸耸肩,总算扯平了,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可怜这瓦具,生来装水盛汤,而转到这大妈手里便只能替大妈攒粪积蓄尿。更可悲的是,仍不得落个好善终。除了晨璇,估计过了今天,没有谁会记得这片天地间,它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