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倾盆的暴雨下了一整夜,暴雨延误了救援的进程。直到临晨3点45分,暴雨停止,救援工作才正式展开。一个小时之后,救援人员在小山洞内找到了我和林欣。随队的医护人员重新对林欣的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为了防止伤口感染恶化,他们给林欣服下了抗生素,然后用毛毯裹住林欣的身体,把她抬上了担架。
林欣在被运走之前,在担架上冲我招招手,无声地说了声,“谢谢!我上面等着你。”
我的心被融化了。
我和林欣几乎是同时被绳索吊上悬崖的。被救上去后,方明光和所有的同学都围在林欣身旁,随着担架一起跑向山底。我却孤零零的一个人被丢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林欣离去。有一刻,林欣极力从担架上坐起身,在向我招手。可是,方明光马上按下她的身体。他们很快就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
“……”
30分钟之后,我也被担架抬下了山。由于我全身满是划伤,特别是两只手,简直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而且,由于着凉,我的体温竟然高达40度。救护车辆直接把我送到了ZC县人民医院,进行住院治疗。
参加旅行的同学都乘坐大巴车回到了成都,只留下物理系的周同亚照顾我。
周同亚跟我解释说:“这些都是方大秘书长安排的。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要陪同学们一起回学校,不能来看你,让你多担待。他让你安心养病,医疗费他已经交付啦,让你别担心!”
“林欣……也在这儿吗?”由于发高烧,我的嗓子有些嘶哑。
“你就别操心林欣了,”周同亚冷笑了一声,“咱们校花有的是人献殷勤……”
“林欣,到底……怎么样啦?”我追问道。
“方大秘书长联系了他父亲的公司的人,花大钱让省人民医院的救护车连夜赶到了卧龙乡。林欣被救出来之后,就上了救护车直接送往省医院。对啦,方大秘书长跟着救护车,亲自护送林欣走的。什么安排同学回学校,狗屁!可逮着机会在林欣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你说方大秘书长能放过这机会吗?”
听到林欣没事,被送进了全省医疗水平最高的省医院,我的心就放下了!
“江涛,你这么不要命的去救林欣,值得吗?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周同亚试探地问道。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我闭上了眼睛。
我在ZC县人民医院足足住了7天,才出院。周同亚照顾了我三天。我就让他回去了,那时我已经开始退烧,可以下床走动,不需要周同亚守在我身边。第七天,高烧已经全退,手上的划伤也已经结疤,于是,我背着背包,乘坐汶川到成都的长途汽车回到了成都。我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径直来到了位于成都西郊涴花溪畔的SC省人民医院。我在住院部的前台打听到林欣住在骨科的贵宾三病房。
于是,我带着购买的水果和一枝玫瑰花,来到了位于九楼的高干和贵宾病房区。我刚出了电梯,就看见方明光推着一个盛满各种美味佳肴的餐车走过来。
“江涛,你怎么来了?病都好利索了?”方明光看见我的身影很吃惊。
“嗯,我来……看看……林欣……”
“噢?”方明光上下打量着我,“还带了玫瑰花?”他深深叹了口气,“我说江涛,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不是觉得你救了林欣,就可以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啦?!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我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林欣……”
“只是想看看?”方明光嗤笑了一声,“哪你带着玫瑰花干什么?你当我是傻子?!”
我不想在医院跟方明光发生冲突,我转身向病房区走去。
方明光紧走两步,用餐车别住我,“等等。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再说林欣的父母都在病房。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
我愣愣地看着方明光推着餐车走进了3号病房,不知道这小子会使出什么鬼心眼?最大的可能就是把我凉拌在这儿!可是出乎我的意外,一分钟之后,林欣的父母走出了病房。我的老师,林百川教授几天不见似乎老了一大截。
“你就是江涛啊?”林欣的母亲范雅桐语气亲切地问道。
“啊!”我向林欣的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涛,谢谢你救了欣儿。”林百川教授躬身回了一个礼。
我有点窘迫地回答道,“应该的……林教授,范老师,我能……进去看看林欣吗?”
林百川教授为难地扭头看看妻子。范雅桐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镇静地,“江涛,这儿说话不方便,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去楼下的餐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