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加入了川大学生户外运动俱乐部。俱乐部的秘书长方明光,也就是那个用餐卷诱惑的家伙。他对我的入会很是恼怒,总是讥讽我是“中了美人计!”――
“两百块餐卷还比不上林会长的一个微笑。你他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林欣会看上你!你别做梦了!”
每次我装作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嘿嘿地傻笑着,走到一边――惹不起,咱躲得起。我看得出,这个方明光很喜欢林欣。尽管他竭力掩饰,但是他的眼神总是围着林欣在转。这家伙家的经济条件大概很好,每次俱乐部聚会,他总是很大方地掏出一叠钞票指使我去小卖部买一大堆吃的,每次总是强调一定要买话梅和瑞士巧克力。等我提着大包吃的,气喘吁吁地跑回学生会活动室时。方明光总会单独拿走话梅和巧克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放在林欣面前。
我看在眼里,但从没有说什么。我参加俱乐部完全是为了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我的“天使”,并没有其他非分的想法,更没有资格和理由去忌妒其他人对林欣献殷勤!
不过,第一次跑腿出力就给了方明光报复的机会。当我把剩余的钱和收据交给方明光时,他发现少了十元钱,就指责.我手脚不干净。我拼命解释,我没偷钱。方明光还是不依不饶,拿着发票,让我数找零的钱。我数了三遍,的确是少了十块。其他会员也跟着起哄让我把偷的钱交出来。我傻傻地站在活动室中间,成为了围攻,羞辱的对象。林欣为了息事宁人,拿出十块钱,让方明光不要再追究。
方明光得理不饶人,“会长,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啦。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而是道德品质的大问题!我们大家以后要常在一起,要是我们中间有个‘三只手’,俱乐部还能安宁吗?”
不少人幸灾乐祸地要求林欣开除我!
我眼泪在眼圈打转。我虽然不存高攀林欣之心,但是我也不想让她小瞧了我。我争辩道,“小卖部的服务员就是这么找我的钱。我没有当面数清楚这是我的错,可是我没有贪污你的钱!”
“你还嘴硬?!走,我们去小卖部问个清楚!”方明光一定要让我出丑,所以不容分说拉着我的手就走。好容易找到一个报复我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其他的会员唯恐天下不乱,哄闹着簇拥着我和方明光走向了学校体育场旁边的小超市。林欣阻拦不住,只好无奈地跟在后面。俱乐部第一次开会就闹成这样。她这个做会长的很难过。
到了小超市,事情发展的跟方明光和大家伙儿的期望完全相反。售货员证实了的的确确少找我十元钱。她正在发愁如何找到我,把钱还给我,没想到我们竟然找上门。
林欣对方明光和其他会员的举动很气愤,“见风就是雨!他明明跟大家说了是个误会,你们为什么不听?!”林欣还记不住我的名字,只好用“他”来代替我的名字,“大家都是一个俱乐部的要与人为善,互相帮助!你们这个样子太让我失望了!”
所有的人都低下头,躲到一边。方明光脸涨得通红,“对不起啊,林欣,这都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了江……江同学……我向他道歉,会长你就别生气啦!”
方明光的样子就好像是得罪了林欣而不是我一样。
“以后大家要互相信任,不要随意猜疑!户外运动是一个集体运动,需要大家的互相扶持和帮助!好啦,我们回去开会吧!”
方明光给我买了一瓶可乐算是给我赔罪。这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客气了很多!
俱乐部一共有36名成员。每周三下午5点在学生会活动室开会讨论周末的活动计划。我总是提前20分钟就来到活动室打扫卫生,打开水。我知道林欣会早到15分钟,这个时候是我能和“天使”单独在一起的唯一机会,尽管林欣忙着整理带来的郊游计划和资料,我们很少有机会说话,但至少我可以在拖地的空闲远远地看看她美丽的背影,这样足以让我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4点50左右,会员们陆续到来。方明光把我当成他的小弟一样,拿出钱让我跑腿买小吃,请客招待大家。所以,他在俱乐部内很受欢迎。
俱乐部的活动经费都是大家平摊的。林欣先是计划就近参观CD市内的景点,象武侯寺,杜甫草堂等,然后就扩大到市外的青城山,都江堰,卧龙自然保护区;最后就是爬二郎雪山,游泸沽湖。
我的经济条件有限,根本就没有闲钱去旅游,所以我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辞参加活动。作为弥补,每次聚会我总是鞍前马后,跑腿,打扫卫生,任劳任怨地做一个苦力。林欣看出了我的难处,主动在会上提出我的郊游费用由同学们出,作为回报,我只需要帮大家照看行李,照顾体力不好的人就行了。我本想拒绝,方明光吆喝说:有人出钱,有人出力,这很公平!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我事后才知道,所谓出钱的同学们就是方明光。我的旅游费是由方明光一个人来承担。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讨好林欣――原本林欣打算出资赞助我,可是她和秘书长方明光一商量,方明光就主动承担了这笔费用;这二来,旅游是一件体力活,养尊处优惯了的方明光需要一个苦力在身边侍侯他。他出了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我当小弟跟班使唤。而且,这种呼来唤去的使用不限于户外活动之中,在平时,只要方明光遇到了我,无论是在运动场训练(这家伙是校田径队中长跑的队员)还是在下课休息间隙,他都会拿出钱让我去跑腿。每次郊游,方明光更是对我指手画脚,我除了背上他的包之外,常常还要替其他同学拿包,五,六个包在身上,手脚都快不够用了。等到了目的地,其他同学忙着拍照,欣赏风景,我却要一个人替大家守着行李,将大家带来的美食一一打开,准备野餐。人都有依赖型。渐渐地俱乐部的成员都习惯使唤我这个免费劳力。很多成员每次活动集合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江涛,来了没有?”然后就是把背包往我手里一丢,“交给你了!”
我并没有感到吃亏,受累,反而有一种能为俱乐部接受的心理满足感。我出身川北的山区,从小就上山砍柴,打猪草,干农活,苦惯了。农忙时,肩上扛着一百来斤的种子,或粮食,一天里山上山下,要跑好几十趟。对比之下,替同伴拿拿行李,跑腿买东西,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