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口吐芬芳显得有失身份,不过对于现在的顾诚来说,这个字却完美的诠释了他现在的心情。
在那士卒喊出天王两个字后,顾诚便已经猜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城中那些士卒的军纪如此涣散,像江湖草莽多过于像大乾的边军精锐。
怪不得守门的士卒看他的模样如此奇怪。
怪不得在这将军府内,竟然有这么做奇形怪状的左道江湖人。
眼前坐着的可不是北玄军大将军贝邵杰,而是那位掀起南嶷郡战乱的乱武天王方镇海!
而实际情况也跟顾诚猜测的差不多,方镇海坐在这里,那贝邵杰去了那里也就不用多想了。
之前崔子杰跟他说,贝邵杰不着急用招安令,其实是想要在诏安之前杀杀方镇海的锐气,让他在招安的时候别提那么多过分的条件。
贝邵杰身为一军大将还是要脸的,朝廷派他来平叛,他感觉没有绝对的把握平定叛乱,想要招安也就算了。
若是他一兵不发,上来便要求招安,那朝廷随便派一个文官来便好了,何苦还要劳师动众的调遣北玄军过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呢?
所以贝邵杰便想要象征性的打两场,挫挫对方的锐气再提招安这件事情。
结果没想到,贝邵杰却自己玩脱了。
试探性的打两场,竟然把整个北玄军,把整个南嶷郡,把他自己都给打没了,直接让方镇海占领了广陵城,彻底掌控南嶷郡。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三天前,只不过南嶷郡这里的叛乱太多了,所以方镇海占领广陵城,老百姓根本就习以为常一般。
而方镇海麾下的军队基本上也都是江湖草莽,当然没有能力弄来战甲了,所以入城便打开了军械库,把大乾的精制战甲都套在了身上,起码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广陵城跟之前属于贝邵杰掌控的广陵城,没什么两样。
顾诚也是有些倒霉的,若是没有宛林府靖夜司那帮人在半路上耽搁了他的行程,他便可以在贝邵杰死前来这里了,结果现在却是撞到枪口之上。
议事厅内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放在了顾诚的身上,眼中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方镇海更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顾诚:“你是代表朝廷来给贝邵杰送东西的?让我猜猜,送的是招安令对不对?
可惜啊,本王是用不到那东西了,朝廷施舍的残羹冷饭本王不屑去吃!
招安令现在贝邵杰是收不到了,不过你可以到下面给他送去。
来人,拖出去砍了!”
眼看着这外面的人便要动手,顾诚忽然大喊道:“天王且慢!
我虽然是靖夜司派来送招安令的,但实际上我却是准备前来投靠天王的!
天王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了我,岂不是让那些准备弃暗投明,前来投奔天王的义士心寒?”
方镇海一挥手,淡淡道:“你说你是来投奔我的?小子,你以为本王是白痴不成?”
顾诚脑筋急转,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在下怎敢蒙骗天王?
在下虽然是靖夜司的人,但却不是京城靖夜司中人,而是东临郡河阳府麾下的巡夜使。
因为河阳府驻军督军害死我的兄弟袍泽,在下一怒之下便杀了那狗督军,拧下了对方的狗头,但却也惹了大祸。
正巧京城靖夜司派人下来送招安令,但却在河阳府出了意外,在下听闻天王在南嶷郡的义举,便主动接下这个任务,前来南嶷郡投靠天王您。”
说到这里,顾诚做出一副激愤的模样:“当今天下,朝廷无道,法纪不公!
在下为朝廷卖命,兄弟袍泽为了镇压妖鬼邪修出生入死,结果却被自己人害死,在下不服也不甘!
那狗督军有着极深的背景,甚至我东临郡的镇抚使都要扔我出去顶罪,在下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揭竿起义!
所以在下前来送招安令是假,实际上是想要探听一下那贝邵杰的虚实,然后带着情报来见天王,希望以微薄之力,助天王拿下整个南嶷郡。
但谁承想天王神威,在我来之前便已经将那贝邵杰给解决。”
在场的众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顾诚。
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但他说的若是假的,这家伙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编造出来这一切的?还栩栩如生的,跟真事儿似的。
方镇海狐疑的看了顾诚一眼,淡淡道:“说的倒是不错,但本王怎么信你?就凭你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