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两更,必有这么多。)
“因为我还没完全掌握自己刚获得的权能。”勇扭头看着那些散落在地的沙石道,“我的目标是为你报仇,并在报仇时证明自己各个方面都远比仁优秀,而不是与他同归于尽。”他抬起一只膝盖,转为单膝跪地,再一手撑着那只抬起的膝盖起身,“所以,我不能急于求成,更不想在复仇时遇见掌控不好「权能」的情况,这好比一个人突然获得了巨额财富,他应该稳扎稳打,而不是挥金如土。”
“我希望你能原谅,即使我现在身处军营中,但眼下我必须离开。”勇的双耳微微颤了颤,他隐隐听见了雨点落地的声音,阴云终于憋不住雨了,小量的水滴从天空漏下,显然再过不久便会演变为沙沙暴雨,“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更别说我只是在那之前,养精蓄锐。”
他向着侧方,如晚会上接住女伴的纤纤细手一样,手心朝上的伸出手。下一秒,石柱上的那几道被雷束残暴地肆虐出来的裂缝里,顿时变得生机勃勃。没有人会愚蠢到往石柱里播种,可此时此刻,无数翠绿的草根从中弯弯曲曲地生长出来,在根和叶生长成熟时,开花结果,一朵被逐渐填满裂痕的草叶「推搡」出来的白菊,也恰好不偏不倚地把花头伸到了他的手心上。
“而事成之后,”勇拿过白菊后,边说边松开手,任凭花束坠落在谋那已经看不出边界的「棺材盖」上,“我会把你转移到后山,将你埋葬在花海之下。”他顿了半下,重复了遍开头的话,“你说过,你喜欢野花。”
简单安葬完谋后,勇一如计划的那样,准备离开。
他再次仰头,「站井观天」。整座赎罪井貌似只有「井口」这一出口,而井口距离井底大概有十五米远,他没有足够大的力量能一跃而出,而原本供清洁井底的人使用,用来离开的「梯子」,也已经生锈的生锈,断裂的断裂。不再是一整排长长的梯子都整齐紧凑,而是时断时续。有些部分的损坏面积之大,间隔无异于「断崖」。连勉强使用它最后一次都不行。
但这难不倒勇。
“年久失修,爬梯已经断了么?”勇并未发现和他只隔着一座石柱的排水口,不过直接从井口离开未必是个坏办法,他也未必会因为使用不了爬梯,便无计可施,“可惜这能限制的,只有普通人。”
作为「使者」,他依然具备着人类的外貌特征,但已经能像新生幼龙一样初步具备掌控元素的力量。没人能改变自己的出生,因为这无异于歪曲事实。他如今已然变得与众不同是因为他偶然窃取了龙类的力量,但他打从心底看不起龙类阵营的一切,从信徒,到苍龙和恶龙。
他仍然算是半个人类,但他在人类阵营里看得起的也只有仁,而等他将仁击败得体无完肤并抹除掉后者的性命后,仁在他眼里也会自然而然的沦落为「一个鹤立鸡群的凡夫俗子」。没人会认同一个靠实力碾压打败的手下败将。
他勇的人生目标永远都是「超越一切」,而眼下他已经把几乎百分百的人类远远地甩在了后头,也许只有仁能勉强与他肩并肩,但也只是也许有资格。
而打败并杀死这片分区的骄傲,仁之后,他会紧接着再去超越龙类。
从一开始,在接受信徒头子提出的任务时,他便心怀这一目标。
那种获得高人一等的权或力后,只会战战兢兢的原地静等下一个机遇,不思进取,只敢欺软怕硬的人,他们能让其他人望尘莫及,说白了只赢一手「好运」。虽说勇能获得权能好像也是因为阴差阳错,但他既然有窃取龙之力的资格,那么,哪怕他没有被仁下令射杀,因此跌入赎罪井,他一如计划的那样完成任务后,去找信徒头子交待时,也会毫不犹豫地自愿选择沐浴龙血。那时,他依然会获得龙之力,两者的区别只在于时间早晚,也仅此而已。
他不认为那些好像只会阿谀奉承和欺软怕硬这俩种技能的人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也是这个原因。
这是他,是「勇」这个有幸生而为人的家伙的原则,也是他的自负。
勇伸出张开的手,按在一侧的石柱上。
他说这点高度只能限制普通人,因为他大可以通过间接接触直接操纵地面,让它像平台电梯一样,载着他上升到伸手便能够到井口边沿的高度。至于爬回地面后他该如何绕开侍卫的巡逻,他也已经想好了办法。
一个在绘画方面极具天赋的人,没有接受过任何相关培训,初握画笔便笔若游龙;一个退休多年,曾连任数届世界冠军的棋手,偶然与老友下棋,一拾起棋子,仍一如年轻时那般,气定神闲。
勇虽只是刚获得红龙的部分「权能」,但此时此刻,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所以他明明正好藏在军营里,为谋弟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但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次机会,因为他深知自己对元素的掌控程度还只是小试牛刀的阶段,重伤的身体离彻底痊愈也有很长一段距离,贸然选择刺王杀驾,十有八九会白给;
所以他也丝毫不担心爬出赎罪井后,该怎么做才能规避值班侍卫的视线。他刚获得不久的权能,与其用「驾驭元素之力」来概括,倒不如用一个「词简意赅」的「超能力」来定义。他能准确的控制大雨不淋到自己身上,为了让自身连带衣物一起完全隐身时,不会因为被雨淋出轮廓而被发现。即使他现在身受重伤,对权能的了解还很浅薄,他也深知自己能做到这点。
这与其说是勇很有当「使者」的天赋,倒不如再次应用那句话,勇十分「了解自身」。
而他默默的在心里几乎规划好了「苟全性命」的全部步骤,从「离开井底」到「溜出军营」再到「治疗伤势」后,他一鼓作气地动用了权能,操纵地面这一硬物如柔软的海绵般向上膨胀,而不是悬浮再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