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常戒摇头叹气,无奈地说,“我都输了上百次了,这还不明白嘛?”
仁不再回应,微微一笑,撑住扶手起身,再调头踱步到大敞大开的窗台前,双手按住窗板底部的两端位置,随心随意地俯瞰整座罗马斗兽场般的圆环场馆。
常戒也深知多说无益,没再抱怨,也没想过讨价还价,收好棋的子和盘后,便开始埋头整理起手绘的策略图。这一流程他也重复了上百遍。
而手拿一叠厚厚的黄纸,来到储物柜前,一拉开柜门他便发现了不妙,继而头也不回地发问:“阿仁啊,房间里还有其它存放东西的地方嘛?这间小木柜已经塞满了。”
仁必不可能人间蒸发,常戒深知他正站在自己的正后方,前者却始终一言不发。
常戒不禁疑惑地回头,并疑问:“阿仁?”
仁的心态此时此刻已经转变,从他的眼神便能看出来。不再是「放松心情」,而是「如临大敌」。他终究是凡人之躯,不具备鹰的眼睛,但他深知自己下过死命令,未经许可不得靠近红龙。可漫无目的地俯瞰场馆时,他偏偏一眼便捕捉到了,环绕在红龙身边的,几个只有蚂蚁大的人点。
所以他的气场不再如亲密朋友那般儒雅随和,突然间变得充满了大将之风,气势磅礴地下令:“召集人手,赶快!”
常戒光是看他背影便察觉了不对,把资料往桌上一拍便直冲房门,但手脚利索地拉开门后,准备执行仁的命令前,他还是需要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面色凝重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入侵的敌人。”仁目不转睛,极为冷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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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组用来潜入军营的废墟缺口里,一只小麦肤色的,秀气的手,也一把搭了上来。
隆的体能不比大谷好,但持之以恒的独自锻炼终究不是无用功,双手扒住洞口边沿后,他的臂肌一个瞬间全部凝集在了一起,帮助他不疾不徐地离开积着水的地道,爬回地面。
“他们…好像是冲着红龙来的!”
隆隐约猜出了对方的目的,半蹲在地,双手也按住地,连续几下深呼吸恢复体力后,他再度一鼓作气,一头冲向场馆外的唯一一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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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住红龙躯干和手脚的无数铁链,一小半由石柱顶面的边沿处延伸出去,其余全部来自面积比圆柱大了一整圈的,井口的边沿。
水生和大谷已经用汽油将红龙的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为不留纰漏地完成计划,两人每倒空一只油箱,便甩手丢进「赎罪井」里。积聚在井底的龙血是最佳的「销毁工具」,因为它是能腐蚀一切的剧毒,空空如也的油箱落在积血上,只浮动了几秒,转眼便徐徐下沉。
做完这不可或缺的「第一步」后,水生依靠自身灵敏,小心翼翼地沿着铁链走钢丝,回到井口外的地面上。
而大谷则十分彪悍地,从红龙小山一般的尸体上,缓缓下蹲用尽全力,再瞬间爆发一跃而起,如和平时期的电影里,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搭上「活命」边缘的特工男主,有惊无险地扒住了井口边沿,没费多大劲便爬回了地上。
“完工?”勇毕竟是出资人,虽然几乎没花钱,只是提供了三餐、住所、以及「获得龙之力」的机会,但他并不会因为全程没出多少力而内疚,监督俩人累死累活地干事,也于情于理;他站在井边,双手背在腰后,见两人上岸,连声慰问都没有,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