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正剩章照阳和小王两人了。

“你父母现在在哪儿？”

“老家。”

章照阳原本想要问问他老家在哪里，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张嘴。午后的空气很是燥热，章照阳的汗水打湿了脊背。

“我记得你见过程棠，对吗？”小王忽然问。

“对，不过也不算见过吧。”章照阳确实没有见过他，那次他只是听到他的声音。

“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展桐当然不知道他是谁。

“陈启，”小王叹着气，“居然是陈启。”

以前的时候，大家只是觉得陈启和新天际公司走的比较近而已，谁知道他居然还是新天际公司的总裁程棠！

章照阳的面色有些阴沉起来，他意识到展桐的遭遇和陈启有很大的关系。他抬头朝天空看去，片刻后只能垂下头去。

“我真的够傻，我作为军方的间谍进入新天际公司，很可能陈启是知道的。”小王说，“不过他并没有戳穿我，一直看着我演戏呢。”

“我觉得未必，因为他们不可能让你带走那个箱子。”章照阳说。

“有可能，不过也未必。”小王说，“现在想起来，那天我从釜山分公司带出那个箱子的时候，似乎有点太轻松了。”

“你应该是想多了。”章照阳看着她，说，“如果陈启不说明他的身份，你未必会这样想。”

小王点了点头，说：“或许你是对的，我想多了。”

生活中有很多巧合，这或许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可能都不算是巧合。陈启没有必要说明自己的身份，虽然这一切现在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小王很感谢程棠在过去并没有为难她……

“如果展桐不回来，你打算去哪儿？”小王问。

“她一定会回来的。”章照阳认真地说，“我相信她一定会会回来的。”

“我说的是如果。”小王说。

章照阳低着头思索了起来，其实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实点讲，如果展桐真的没有回来，他该去哪儿呢？

他无处可去。

“其实叔叔那里是有备份的。”小王说，“你应该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的，你又不像我，还有父母。”

小王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点不妥。

“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想太多……”她开始解释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章照阳摆了摆手，说，“或许所有的复制体都是一样的，但我还是要等她。”

小王原本想说章照阳这样只会成为展桐的拖累，但思索了片刻后，她还是觉得不说的好。展桐是幸福的，虽然她没有了肉体，但却有人这样深沉地爱着她。

小王从帐篷里拿出一些食物，递给了章照阳。两个人简单地吃了点，聊了一些无聊的话题。太阳从西山沉了下去，山和树的影子开始变长，一点点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侵袭了过来。若有若无的风渐渐开始迅疾，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鸟在远处的树林里鸣叫个不停。

“你什么时候走？”章照阳看着小王，问。

“飞机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走。”小王靠着一块石头，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白皙的皮肤变得更为明亮了。

“什么飞机？”章照阳问。

“我父母的飞机，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飞机。”小王说。

“什么？”章照阳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他没想到小王的父母居然还会有飞机。

小王从未对别人说起过自己父母，不管是同事，还是和她很要好的展桐，都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不过小王觉得她现在不用隐瞒什么了。

“私人飞机，家族产业，和我没什么关系。”小王说。

“你们打算去哪儿？回老家？”章照阳问。

“我不知道，看他们的了。”小王摇起了头。

他确实不知道他父母会去哪儿，她也不想知道。因为不管去哪儿，似乎都是死路一条。这个世界如此之大，但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身。

章照阳笑了起来，说：“或许他们会带你去火星，你们一起离开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