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在买了几个包子向医院走去的时候，他忽然张嘴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很多年没有出现问题的网络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时断时续，住院部一楼的大厅里挤满了人，看他们的情形似乎是在办出院手续。如果网络连接顺畅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遭这个罪。让章照阳纳闷的是，其中有几个病人似乎并没有康复，不是绑着厚厚的纱布，就是面色蜡黄地躺在担架上。章照阳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听到他们正在议论着静星人下一个要攻击的地方。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攻击首尔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说。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们就要去攻击东南亚了。”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说。

“不管怎样，他们攻击的都是大城市，我们只要躲到乡下就安全了……”

章照阳这才想起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就看到很多人背着行李走来走去，或许他们的想法和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吧。

章照阳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朴亨一正坐在窗前着风景。

“起这么早？”章照阳问。

朴亨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吃点吧。”章照阳走到他身边，拿出包子递了过去。

朴亨一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章照阳坐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他正看着天空中翱翔的一只鸟。那是一只黑色的鸟，此时正舒展着翅膀停留在半空中。章照阳并不知道它叫什么。

“看新闻了吧，釜山也被袭击了。”章照阳说着，拿起一个包子吃了一口。

“看了。”朴亨一说。

“今天出院以后先去我那里挤挤，不用先回北京。”章照阳说。

“为什么？”朴亨一扭头看着他。

“因为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而且回去也没事干。”他吃完了那个包子，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不，我要回去。”

章照阳知道他为什么要回去。他抬头看着朴亨一，叹了口气。

“真的不用回去，那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空天飞机和航天港一起都被炸掉了。”章照阳之前已经向他说过这件事，原本他不想再提起的。

“但还有一少部分空天飞机还可以起飞。”朴亨一说。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章照阳放下手里半个包子，说，“方震名被拘押了，和平协议这两天就能下来。”

“和平？”朴亨一面带吃惊，很快又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果真有什么和平，他们就不应该攻击釜山。”

“你说的很对，但你以为你现在去就能够摸得着空天飞机？”章照阳知道朴亨一很固执，但他得让他听自己的。因为他回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去，你不要阻止我了。”朴亨一说，“哪怕是死，我也要去报仇。”

章照阳拿起那半个包子，又吃了起来。从他开始吃第一个包子到现在，他不知道它们是什么馅儿的，更不知道它们吃起来什么味。

“你先和你们公司总部联系吧，看看他们什么意见。”章照阳说，“怎么说你也来了，顺便就去看看我那机器人还有没有救吧。”

朴亨一静静地望着那只黑色的鸟，一动不动。其实在章照阳进来之前，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