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义望着两妖入海溅起的水花慢慢平静，他不敢大意，也不敢表现的过于谨慎。

万一他俩看出什么，想来个近身肉搏，那可就不好玩了。

黄泉剑虽锋利，但自身的速度能跟上两名妖物吗？

袁成义收剑入鞘，不自信地抬开步子，走到唐婉青面前，迟疑一下，蹲下身子查看。

除了嘴角血迹，唐婉青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大概是受了内伤，被震晕过去。

那疗伤药……

袁成义目光停留在白江留下的疗伤药上，左手轻点下，将它收进乾坤袋里。

他望着唐婉青轻叹一声，而后照着洛爷爷教过的那样，试着掐了下唐婉青的人中。

唐婉青眼皮抖动几下，惊呼一声，她一手撑在沙滩上，想要爬起身子，一手向袁成义打去。

“是我！”

袁成义摁住她双手，双眼瞟一眼平静海面，小声说道：“你好歹看清楚再动手啊！妖物已经被我吓跑了，

他们在海里，你什么都别说，先跟着我回清湾集。”

“嗯？……我没想但会是你。”

唐婉青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她爬起身子，感激地看一眼袁成义。

这一趟本就是求死，可如今却弄成这个局面，他们都死了，自己却被袁成义救了……

是天意吗？

唐婉青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苦笑一声，她请求道：“能先让我把他们安葬好再回去吗？”

袁成义望眼海面，担心道：“这是自然，可是……葬这十多个人……”

“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唐婉青说完，开始一具一具拖动沙滩上的尸体。

袁成义只好点头同意，他想要帮忙，却被唐婉青摆手拒绝。

她每拖动一具，嘴里都会默默念着什么，似乎在跟那具尸体做最后的道别。

尸体全堆在一起后，她沉默地看着尸堆，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要怎么葬他们？

袁成义迟疑一下，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捡点柴火？这后边树林里的枯枝不少……”

唐婉青打断道：“不用了，就用我的妖火送她们最后一程吧。”

她说着，慢慢伸出右手，满脸痛苦地望着右手掌上冒出的那一层黑色火焰。

“这是……妖火？”

袁成义心中一惊，虽然他没见过妖火，但他能感觉到那火焰确实妖异。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白海说她不人不妖的原因吗？

这妖火必然跟十年前那事有关吧？

疑问接连冒出，袁成义却不想问唐婉青，他注意到了唐婉青脸上的痛苦。

还是等她自己提起吧。

袁成义这样想着，他看着唐婉青将指尖黑色妖火甩到那十几具尸体上，慢慢爬满整个尸堆。

“这……就是十年前，我存活下来后所获得的能力。”

唐婉青声音冷静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她边说边往白石崖走去。

袁成义跟在她身后，静静听着。

“十年前，是我从那些熟悉的死人堆里把还有一丝气息的他们找了出来，

说来也好笑……我至今都不记得当年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