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这让沐春有些无语,又觉得有些古怪。
摸着后脑勺想了片刻,沐春便命人将沐府的管家招了过来,皱眉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听说什么事情,关于沈家的?”
听自家大少爷问起,管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沐春点了点头,说道:“去吧,打探打探也好,我总觉得沈兄今日来的有些古怪。以往他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今日反而犹犹豫豫的,像个娘们儿……”
沐家在云南经营多年,三教九流五行八作,认识的人不计其数。
可以说,只要是在云南发生的事情,沐家总是第一个收到消息。哪怕是锦衣卫,都没有沐家在云南的消息灵通。
更遑论都指挥使司和布政使司。
管家安排下去之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有人将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沈家的信息梳理了出来。
上面内容事无巨细,大到沈茂前两日买了五百亩良田,小到沈茂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一个侄子在早晨的时候从青楼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管家看了片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既然自家大少爷问起,哪怕没有异常,也是要回禀。
小心的收敛几张写满了字的纸张,管家便揣进怀里去寻沈茂。
有些意外,沈茂并没有在偏厅坐着,管家问过了下人之后,便急匆匆的跑去内宅。
内宅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哭声传出,听那声音,哭声的主人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听到哭声,管家的心凉了半截。
在这个时候,后宅传出哭声,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不由自主的,管家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正房门外,也不顾有些无礼,直接冲了进去,挤到了床榻之前。
待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沐英闭着眼睛,顿时面如死灰,泪如雨下。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管家跟在沐英的身边数十年,元末便在沐英身边伺候。
那时候,沐英只是一个都尉,而他只是一个传令的亲兵。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管家眼睁睁的看着沐英一路累功晋升,从都尉变成指挥使,又升任镇国将军、大都督府佥事、大都督府同知。
随着战事越来越多,沐英的官帽子越来越大,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获封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西平侯。
他还记得,那时候沐英对他说,凭着他现在西平侯的身份,给他一个都尉轻而易举,哪怕是指挥使,都可以做到。
可是管家不愿意,他只愿意守在沐英的身边,继续当他的亲兵……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晃过,管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膝盖一软,跪在了沐英的床前,悲戚的哭嚎:“都尉,小三儿过两年就下去服侍您……”
这一幕,直教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不是,应该说是直教闻者头疼,听者肝疼!
“你干哈啊?”
声音不大,带着点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