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极为轻松道:“前辈的话龙儿记住了,我素知脚踏实地勤恳修行才是修道之真谛,说其他都是无用。今日到此,还扰前辈繁累相授,实在惭愧,来的匆忙并未备礼,他日功成必有厚报。”
犬叟见他弱冠之年竟有如此心境,心中又增了三分喜欢,微笑道:“什么厚报不厚报的,老叟活了这把年纪,身外之物已然不感兴趣。你也不要叫我前辈,我已故恩师与司徒师叔是嫡系亲师兄弟,咱们又是同门,可按辈分称呼,你是哪系弟子?”
龙玄如实说了,犬叟欣然论辈,称自己只是他的师兄,言语间对澹台墨赞不绝口,称其修为人品都为人所敬仰,只是缘悭一面,可惜得紧。
此人虽老却不迂腐,繁琐之事尽祛直奔主题道:“本门功法博大精深,首先由炼气伊始,我先看你基础。”
说完便接过龙玄手腕脉门一搭,龙玄听司徒金的话早闭了三火封了元婴,留存体内的只有悍将术的功法还在。这门术法只是凝气巅峰的境界而已,但修习多年,那功法所蕴的真气比之他人要精纯许多。
犬叟极为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穷极一生,也只到聚气中境而已,旁人一经破境凝气便能去参悟画卷,而我到此境界不但再无长进不说,去参悟画卷又每临近前之时便自头晕眼花口吐白沫,宗门长者都说我是与仙根无缘,此生勤修能到此境界已是难得,就别在痴心妄想去参悟画卷了,所以我潦倒半生,只能在这不见天日之地做些杂役糊口度日。你则不同,虽和我一般基础不浅,但我能感到你道蕴极丰,只需些短时日便即能突破凝气境界,去参悟画卷了。”
龙玄听到此处,突然想起一事,那日自百秽尸积洞中得来的“三才观想图”至今还未派上用场,参悟几次也未得其法,便即从锦囊内取出请犬叟帮忙查窥。
那“三才观想图”一经摊开,犬叟便即眼前一亮,只觉内中飞鹤瀑布蓝天白云浑若一体,内中景物飞禽流畅自然,内蕴无穷,便是他这般几十年无有进境之人也自隐隐有些茅塞顿开之感。
他心中一喜道:“你有这观想图,想来破境更只在旦夕之间,嘿嘿,时运命也啊,你小子这般好命,我这个做师兄的着实为你高兴啊。”话语中无时不透出一股酸溜溜的醋意。
龙玄未自察觉他的心酸,听他说参悟此卷可提升体内基础之法,便自在洞中寻了一处僻脚,兀自坐下,那画卷随他身形而动,兀自展开虚立他的面前。
犬叟也自好奇心起,趋步站在他的身侧,也去观想此图,他的天赋机缘极少,但此图超然脱尘,竟有令人洞开心志的效用,他只看了一忽儿便觉那其中的溪水潺潺仿似实物一般缓缓流淌。
龙玄初次观看此图便能觉得风动鹤舞,瀑布怒垂,想来这天赋要比犬叟高出不知多少。
他此刻敛了元婴境界,专修宗门道蕴,便只有凝气境界,却也能轻易与之融合,但也只是如初次一般,只觉云动鹤舞连绵不休,看了半晌也无有半寸精进之兆。
犬叟望那观想图一阵便觉受益不浅,心中欢喜,却转眼望到龙玄一脸平静,便知他此刻并无所获。便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命其收起此图。
犬叟思忖一下道:“你此刻观图与之前可有分异吗?”他只道这少年境界还在自己之下,他也只看得溪水潺潺而已,那天上的白云飞鹤也是死物一般。
龙玄如实道:“并无诧异,我只看到飞瀑溅珠,云鹤齐舞,再无异常之处,好像境界卡在此处了吧!”
犬叟听完心中一惊,暗暗捏汗道,这少年悟性竟有如此之高啊,唉,我还真是小觑他了,这观想图果然是宝贝,至宝啊!
他又想了想对策,方自慢慢说道:“这类观想图用途都在稳固心神,强炼魂魄,参悟之时定要心无杂念,无有旁骛才是,你适才是不是有些杂念在胸啊?”
龙玄细细思及,却是如此,他此刻有些忧心,那萧今来不知何时便欲挺而发难,师叔、褚雨墨、小蜻蜓都如待宰羔羊,全部希望都在自己身上,他没有压力才怪。
犬叟一拳击在他肩上,厉色道:“不许有再有杂念,无论何事,我不知你来此是否肩负重任,可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无论何等情势,修行才是第一等大事,若再这般,我也无计相助了!”
龙玄见这肮脏老头也会发怒,急忙起身致歉。犬叟望着他眼中,看出了几分忧虑之色,暗叹一声淡淡说道:“此时万分紧急时刻,却越要静心养神,你现在不适参悟,出去散散心吧,感觉何时心中空荡再度回来吧,这图,我先帮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