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血魔满怀深意的眼色在龙玄脸上一阵梭巡,龙玄知他不肯轻易相信,便即装出一副有些强横的模样道:“老祖若疑心与我,也便不要相信便即是了,反正办法只此一个,你即便此刻杀了我,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
连日来,两人虽朝夕相对,却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轩辕血魔自认自己修为较之龙玄高出半个天际,所以对他是有恃无恐,一经得悉法诀便即沉醉其中。而龙玄却自不动声色,默默的韬光养晦,和光同尘,只等待一个机会。彼此间的认知可算得上是截然不同。
轩辕血魔虽未能将正气诀尽数悟透,却也能参详出其中一些真谛。龙玄说的没错,这是一部能将凡人转变成仙的法典秘笈,而对于一些旁门修士来说,却又有着极为难得的稳固心神令人在修行时不做他念的绝佳正神秘法。无论其用心为何,散功重修确实是唯一手段,博古通今的轩辕血魔能分是非,对龙玄这一系列说辞也自深信不疑。
至于散去数千年修为,他虽万般不舍却也深知实是无计之举。他自受伤以来,虽靠得天独厚的修为维持生计,却年渐虚弱,每得将息一年,便即需耗尽半分修为,而后虽能及时补给却也有些损耗,而且随着伤势不见好转,所耗功力日渐增深。至于未来会否修为殆尽,或者有一日连千载修行都无法挽转局面之时,可就是悔恨晚矣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天数使然,左右也是无计,不如冒险一试。他装作无意的朝龙玄询问道:“我如散功,可还需你留有功力演示教授吗?”
龙玄对他疑虑早有准备,假意思忖一阵道:“不必,我求你令我恢复修为只因老祖乃是身怀高深修为之体,如散去功力,又得有悍将术在其位,就如同凡人无大异处,只需按部就班即可。如没有这基础之法,正气诀很难入门,可你得了悍将术,又有修炼千载修为的经历,想继续参悟一定事半功倍,突飞猛进。”
轩辕血魔原本以为他会推脱敷衍,却哪想到竟这般痴傻,言谈之间竟不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听毕后忽然阴阴一笑道:“小子,我生性多疑,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所以,只有委屈你了!”一言已毕,已经豁然抬起手指一道血光扑向龙玄将其笼罩在内。
龙玄登时觉得周身气血瞬间凝固,体内元婴及三火火精仿佛一起失去生命一般,那磅礴血气将他卷起老高后重重摔下。他惊骇着爬起之时愕然发现,这刚刚失而复得的修为又自被封印起来。
远处被绑缚在一棵巨树上的褚雨墨自不知两人在议论什么,一直注目观望。轩辕血魔面朝自己这方,也没见他变色动怒,突然变出手将龙玄打飞老高,心中慌急,忍不住大喊道:“玄哥!老怪物,你莫要伤他!”
这血气光罩内中之人能听得外界声音,轩辕血魔却置若罔闻,将龙玄周身修为封住之后,便即盘腿而坐,闭上双眼静静修行起来。
龙玄被掀飞和落地之后都未感觉有多疼痛,身体筋骨也自未有半分异处,只道法再难施展,虽早做好心理准备,却也忍不住发奋,日后一定精修道法,再莫向今日似的被人抛起来摔过去。
轩辕血魔自顾盘坐运功,显然已是铁了心散功重修。只见他周身一片血红之气,氤氲飞升,血色光罩被其一熏便即消失。那团血气彷如在血魔和天际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般,那源源不断的血气顺着这条道一路飞升向上。犹如血色浪涌又似玄天血瀑倒流一般磅礴汹涌。
这数千年的血气功法之量可非同一般,这般源源不断的飞升一直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方自停歇。那滔天血气笼罩天际,将一轮明日笼罩其内,而且其质粘稠丝缕,竟彷如实质一般。金色阳光穿透力何等之强,却也难以透入。轩辕血魔身体肤色逐渐变得白皙起来,连那双赤红双眼也转变得和常人无异,显然血气功法已然尽数散去。
龙玄被一击落地之后,虽无有痛感,却也自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眼睁睁望着轩辕血魔将那足以捍天地血功散去,心中更是得意非常,一身修为虽被封住,可内心之中却满意十足,这千年老魔终于落到自己手中了。
轩辕血魔散去周身血功,体内又有昔日旧创,本应虚弱已极才是,可此刻竟神清气爽,手脚有力,那自学了悍将术之后的强健体魄此时竟生奇用,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这悍将术虽也是一门法术,可却与真元精气关系不大,所以他即便散去周身修为,也未曾带走一丝此等修炼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