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血魔饱食一回,挥手将那血色邪气收回体内,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竟现出一圈圈的红晕。双眼变得更加赤红,之前只是眼圈发红,此刻细看那双眸子也是通体血红,让人看起来异常邪异,着实令人望之心惊战栗。
他轻轻坐在阴影处,血红双眼虽未外泄光芒,却竟有几分光亮似的,只听他徐徐对龙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么,早说又何必受罪!”
沈白衣怒道:“老祖明鉴,这小子极不老实,他传授你心法法诀之时千万小心,不要受他之骗。”
轩辕血魔抬眼望了他一下,眼见他脸上淤青虽大半散去,却隐隐还有红印,而且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狂殴所致。这神教之主竟落得如此狼狈,轩辕血魔心中好笑,口中却自斥责道:“我如被他所欺,可真枉费了千年道行,莫要把别人都想成和你一样的蠢!”
沈白衣敢怒不敢言,深恨自己好意提醒的多余,暗暗怀恨伴随这轩辕血魔真是如伴虎行一般,给我等着,有朝一日必将让你加倍奉还。
轩辕血魔斥责了沈白衣几句便自不去理他,将手一招,示意此处只留下龙玄一人,众人便即退到远处十几丈之外距离。三人在远处看见轩辕血魔将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半圆,便自有一巨大血色光罩将两人罩在其内,内中两人身影动作还可看见,可其内的气息声音便不能尽知了。
轩辕血魔淡淡抬头道:“我今日施法也是想让你清楚知道,此番教授如有不实之处,你便似那些飞禽生人一般,转眼便化作骨沫肉糜,我若加以施威你连渣都剩不下一粒!”
这般说辞并未危言耸听,龙玄心中自知却丝毫无有畏惧,只在心中暗暗冷笑,我若没有两女顾忌,还怕了你不成,说得吓人,可到底无非一死而已!我如不能为师父报仇,愧存天地,那也不如早早死了的好。
心中兀自腹诽,却不外露一分,只有些怯懦道:“老祖教训得极是,我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弄虚作假,哄骗于你。”
轩辕血魔血红眸子一转,疑心兀自未消,见他战战栗栗,缩脖颤抖,与日前那般大义神态出入极大,便自问道:“你日前不是不畏生死吗?怎么此刻变了这般模样,如实告我,莫要存那一丝侥幸之心!”
龙玄这才知道自己装得有些过了,反惹这轩辕血魔疑心,当下便半真半假的说道:“你看见沈白衣押解的那女子了吗?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们以她来要挟于我,我才有所顾忌,这才就范的。沈白衣答应给我妻子和他肚子中的孩子一条活命,我没办法才答应的。”说话间眼目中露出深忧,虽不再那么猥琐,神色间顾虑之色却犹重。
轩辕血魔乃是经年老魔,虽修为深邃却不懂得人间情爱之事,当下不以为然道:“这等血食之物不是满世都是,这个死了你便再去寻一个便是了,何必为她放弃心中执守?”
魔终究是魔,这血魔虽看起来只是弱冠少年,内心却是那张牙舞爪的邪异魔体,素无人性,在他看虎豹狼豺是血食,窈窕佳人也是血食,二类并无二致,皆是一般之物。
龙玄此刻看他仿佛是一匹能通人言的噬人禽兽一般,嗫嚅道:“她是我心爱之人,又不是可以吃的东西,怎么能说弃就弃呢?”
轩辕血魔见他神色扭捏非常怪异,仿佛似在诉说那情爱之事,心中一阵反感,他对人间情爱之事厌恶至极,本自与龙玄正常交谈,眼见话题要转到这上面便自血目一横,岔开话题道:“这事莫在我面前提起了,现在给我讲解正气诀入门之法吧。”
龙玄见他神色平和,知道是在内敛邪祟之气令自己放心,便席地而坐,一副倾听的样子。其实这基础入门之法龙玄也不知道是什么,可后来微一回想,必定是师父所传授的悍将术之类的炼体之法,这类功法虽粗浅易懂,可却都隐含宗门要义,只有将这些理得通了,才能修习更高层次。
其实他自石窟屈服一直到现在,脑中早已盘算好了应对之法。他虽因褚雨墨而受制屈服诸邪,却从未想过将所知所学倾囊相授,但也没想用假的法诀哄弄他们。因为他知道,沈白衣和轩辕血魔见闻远超自己,绝没那么好对付。
龙玄自得了正气诀之后,只参详一遍,但当时是在逃亡途中,并不能尽悟。后来到了闭月宫中,得了师兄王典所授的读记之法,便早已将正气诀烂熟于心,而且时时参悟领会,已然将其中内蕴通晓七八。他知道这正气诀妙就妙在,无论是谁,何等修为,一生只能习练一次,凝气的也能修,天仙也能修,随着境界高低效用竟能自行调整。但如是境界低下之人修习,由凝气进阶到金丹(正气门中叫养气境界)境界,可就是大大的浪费了,因为这法诀甚至能将三重元婴之人一次提升到天仙境界!所以,一人一生只可习练一次,如若轻易使用,就算得此法诀也难得大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