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不敢再似那日一般净捡尖刻的话说,此时虽语含讥嘲却是在处处维护于她。只听他又说道:“对啊,你如此没志气,被人奚落几句便自不活,连死都不选个境界差不多的人,看见今日的曾无伤没,一见你美貌便自把持不住,可想而知,这白衣神教中好色之徒大有人在,你若再落入其手,虽死也未必能得全……”
褚雨墨心中一紧,不解道:“死未必得全,是什么意思?”
龙玄怪笑一声,故意用眼睛扫了褚雨墨窈窕身姿一眼说道:“你这般花容月貌,想来享之极为写意销魂,便是变成一具冰冷尸体也自是清丽可人,令人神魂颠倒……”
褚雨墨是黄花闺女,虽出身魔宗却也不是那类淫邪女子,还是没有听得明白,一脸茫然的望着龙玄。
龙玄一脸玩味,竟将他前世所见的市井无赖嘴脸模仿得那叫一个像,到得此时索性就把这副嘴脸演绎的彻底,他脸上挂着惫懒之态道:“哎呀呀,这种人间快事都没经历过,就此死去,啧啧啧,真是可惜啊,可惜得紧!”
褚雨墨更是不懂得很,实不知自己变作一具冰冷尸体,即便再生的美颜俏丽又有何用,她未经人事,哪里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奸尸”这等下流恐怖的行止。
龙玄见她还是不懂,饶是自己想把个流氓样演足十分,也无法再度就此事说下去了。只一脸邪淫的神色望着褚雨墨,为求逼真不时还伸出舌头围着嘴唇卷上一圈再度撤回。
褚雨墨就是再不明白这道道儿,也知道他没说什么好话,那副样子可是从所未有的神情,心中恶寒,她不畏死,可听龙玄话里意思好像自己真的死在无耻之徒手里也未必能得安生。
龙玄见她迟疑,便知有些上道了,雪上加霜道:“不过若能与我联手,一起对付沈白衣的话,那可就大为不同了,沈白衣虽手段毒辣六亲不认,可却也是一教之长,他即便将你我二人杀了,也必不至辱我俩尸首,这样你至少会落个全名,否则你死在他那些不肖徒众手里,嘿嘿,堂堂紫潇涵之徒,死后还被人凌辱,你是有多丢师父的脸。”
褚雨墨虽觉龙玄话里有话,似在危言耸听,却也说中了几样事。比如今天那曾无伤见到自己之时那垂涎欲滴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恶狼,若果被他所擒势必要贞洁不保,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自己死后还能被凌辱,听龙玄就此事说了两次,心中不解,对其之恨暂且忘记,不由得问道:“死后还要凌辱,那是什么意思?”
龙玄心中偷笑,见她好奇,但这“奸尸”二字无论如何也出不得他口,只好说道:“就是杀了你之后,将你衣服剥得赤条条的,然后……你懂的了?”
褚雨墨一听这话,怒从心起,勃然道:“什么?还敢这般,那真是大大的羞辱了,我绝不能死在这类宵小之人的手里。”
龙玄暗暗抹了一把汗,她终于上道了,这般唇舌可是费了不少,见她脸都被气得通红,心中竟有些快意,急忙将这股不良快意压下,继续说道:“所以么,你暂且在此安生住着,待我觅得良机,一定喊你协助,咱俩双战沈白衣纪韵诗,如你那时还想去死,那么我就袖手旁观,等他俩弄死你我再帮你报仇。”
这番话说得轻松戏谑,却能把人活活气死。褚雨墨听他将自己生死说得如此淡,心中怒火又升,可这种怒火却与之前不同,只听她说道:“好你个狠心的负心汉,竟眼睁睁看着我死!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能爱上你这种人渣?”
这愤怒虽也如火如荼,却似爱人间的日常怨怼一般,她口中不知觉间已不是那般决然,至少现在还承认“爱”过龙玄。
龙玄见“诡计”得逞,心中稍安,他虽然面上装得轻浮镇定,可心中忐忑糟乱,唯恐这女子又被自己气跑,这次如再出走,可就真的难以找到了,何况她还一心求死。今日二人在山间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恐怕漫山遍野都是神教众人,她如莽撞出行,这副打扮一定被人认出,不日便即死在敌人剑下,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