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樵夫模样的大汉正是龙玄,适才他听得几人议论这人熊之血,便即生出计策,与凌炬商议一番便即设计而行。二人一个装作恶灵邪禽去谋那人熊之血,一个丢弃斗篷面纱扮成宿敌追击,一切安排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第一步计划此时已然达到目的,接下来就是想法混上山去。据闻那山间设有禁制,如无口诀手印实难攻进。其实龙玄并不惧怕担心这些禁制,以他原意,此刻知道沈白衣下落,用尽手段也要强攻上山,就是这么想的,莫说他身怀奇术,就算是无有灵韵在身的凡人也要拼死而战。只因日前答应了小蜻蜓要全身而退,心中有了顾虑,便须要用智而多过用力,心中铭记此时已不再是一人独行天下之时,凡事都要为心爱之人考虑了。
一路上龙玄语言粗豪,举止粗鲁,加上身形健硕,说其是个砍柴樵夫倒也有几分可信之处。众人疑惑他平凡之人怎敢勇斗怪禽,他将心中早就编好的理由说出,他说自己祖上本是有些道行的猎户,深入山林打猎,被这不知活了多久的噬血毒龙凤所害,致使其家道中落,从此后代改行砍柴谋生。但灭祖大仇常自怀在后代心间,后人遍寻天下,拜访名师,刻苦修习钻研能对付这噬血毒龙凤的法术技艺。功夫不负有心人,待寻遍天下才得了这般玄天回转斧及其对应的斧法,才逐渐修炼世代相传用来对付这怪凤。
薛麟儿这一路了对龙玄钦服不已,还不时将他腰间斧子求来把玩。岂料到了他手,这斧头黝黑沉重,又钝又笨,和寻常玄铁斧头没什么两样,不知怎么到了龙玄手里竟有那般威力。
大师兄喝令他归还人家法宝,龙玄却微笑着说无妨,这小后生聪明伶俐,而且又如此好学,但有闲时便将这套术法倾囊相授也是无妨。众人一哂,尽皆暗自叹谓薛麟儿命好,能有此奇遇。
行了半日已至那圣女山半腰之间,龙玄定睛仰望,只见此处峰峦叠嶂,连绵不休。那高处莹莹立着一白玉圣女像,面目雍和神态恬静,手中玉净瓶瓶口朝向,似向人间倾洒甘霖一般。
这山景确实美丽,与盘龙山各有所长。众人此刻立在半腰之处,只见大师兄掐起手诀,口中祝祷有词,言罢便有一道光芒向前打出,只见前方空间一阵如水流般的波动,一阵紊乱后,才即稳定。
众人徐而上前,薛麟儿朝龙玄炫耀道:“这是我家教主的禁制术法,无形无影,其中加了他老人家的灵识,但有触及,他便在千里之外也能有感知。这禁制肉眼难识,确实霸气非凡。早前有人来撞山,误撞了这禁制,当场被切割成片,据说这禁制仿佛千把飞刀一般,一旦激起,不是常人所能抵御的。”
龙玄暗暗心惊,心中庆幸没有莽撞来攻,否则还没遇到仇家,单是这禁制就足够他对付一阵的了。
大师兄回首望了薛麟儿一眼,显然嫌他话语太多,连着护山秘禁都轻易与外人乱讲。薛麟儿见师兄见怪,急忙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龙玄本自乱兜圈子的询问山上情况,见他被勒令之后变得缄口不言,也就不再故作好奇发问,待得日后慢慢参详,免得惹人怀疑。
转过盘山路后,便见老大一片房屋林立其中,这些房屋建造时日难以辨识,内中出入者皆着白衣,屋群路口有一座数丈石碑,只见上面镌刻着八个大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薛麟儿得意洋洋道:“这是我教教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见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么手刃师兄也没什么奇怪的了?这般偏执邪异的教义也只有沈白衣这类恶毒乖戾之人想得出来。
心中冷笑,脸面上却极为迎合道:“此言不虚,我打柴去镇上卖也是这样,明明柴火很湿,我却要骗人家都是干柴,我自得卖柴之薪,谁去管买家后厨浓烟滚滚啊!”说罢一阵邪恶笑声自他口中爽朗响起。
薛麟儿却有些伤感道:“教主师爷所说之事却是实情,可自我师父师叔开始,反倒没能延续教义,每个都恬淡名利,隐居深山,极少与外界争执,所以这般教义法则也未得传授远大。”
大师兄望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他本性难移浪费口水也是白搭,索性也就不去对他说每句话都要施以管束。
只见大片房屋中有男有女,门前各有渔网农具,一应劳作之物齐全,显是欲待在此长期生息。
车夫拉拽木车行进深处,两名白衣徒众紧跟其后。石碑之前广场处只留下大师兄薛麟儿和龙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