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枫的表现一反常态，但是秦姜丝毫没有觉得紧张，在她的心里，李晚枫就是并蒂莲，是花中君子，况且对方的目光仍然是那样清纯，只是略微带了一丝腼腆。

李晚枫的问题过于突兀，秦姜当然不明白其用意何在，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回应，只得把自己出现的光芒变化简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丹田内的雾团极为透亮，就跟水晶差不多。”

其实，就算秦姜不说，李晚枫也知道她的丹田是什么状况，他不仅知道还能看到，即便如此，秦姜的话语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

李晚枫没有追问，但是思考仍然在继续。纯净的水晶是无色透明的，本身也不发光，之所以能看见它，都是因为光的反射和折射。按照通常的说法，水晶是透明色；从物理学上说，根本不存在绝对透明的物质。如果‘色彩的极致’是无色，那么‘无色’又是什么物质呢？

见到李晚枫若有所思，秦姜也不敢轻易打扰。在修真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其中就有一条，任何人都不得干扰他人的修炼，这也包括思考悟道的过程。因此她静静地从水中出来，穿戴整齐后主动充当了护法的角色。

李晚枫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闹钟，围着小水潭走了一圈又一圈，偶尔抬头仰望，似乎在观察天色的变化，又像是在数星星，忽而驻足思索，忽而用手指敲击着额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掠过，可就是抓不住。

当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整个天空豁然开朗，仿佛有人将笼罩万物的黑色幕布疾速收起，周围所有的物体都显现出应有的颜色。

李晚枫忽然灵光乍现：空气也是无色透明的，同样会发生折射和反射，但是它的存在往往被人视而不见。无论空气的透明度如何，只要你的眼睛还能看得见，那么，桃花永远是红色，柳叶永远是绿色，雪花永远是白色，墨汁永远是黑色！

“我明白了，有光就有色，无光即黑色。‘无色’就是视而不见，就是光线的‘有无’。”

远远观望的秦姜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以为李晚枫又在‘五行轮转’，‘黑青赤黄白金银紫’八种光芒依次出现，一层层包裹着全身，但是接下来的景象只能用神奇来形容。

随着李晚枫的脚步前行，八种色光渐渐有了变化，确切地说是消失。最先消失的是外层的紫色，最后消失的是黑色，所有的光芒刚刚散尽又重新出现，然后再次重复之前的变化。

秦姜知道，李晚枫肯定有了某种感悟，而且这种感悟有可能会影响修仙之路，如果将感悟达到极致，那将会成为万千修士苦苦追寻的‘道’——仙道！

她立刻进入了极度的警觉状态，御剑升至半空，将神识的感应范围放到最大，以水潭为中心，不断地转圈巡视附近的山林，她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干扰出现，哪怕是一只飞鸟都不行。

李晚枫这一刻想到了很多很多，从‘色彩的极致’为出发点，感悟了‘有无’，做到了随心所欲地收发各种光芒。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耗费的时间也不太长，但是脑海中的思维运转是极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