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凤华高兴地回答：是啊，有一个新会员报了单，我去给她细讲讲。干我们这一行的，对线下的人就得多指导，帮人也是帮己。

蒋凤华没有正式工作，过去干过传销，这些年一直以搞直销为乐，已经从一名直销“小白”成长为直销“大神”。当然，这个“大神”是身边人给封的，不是“大师”“大咖”的意思，而是疯疯癫癫、神神道道的意思。准确在说，给她的封号应该是三个字——大神经！

有人搭话儿蒋凤华求之不得。这也是她的“职业习惯”——给梯子就上，不给梯子自己架梯子也要上。于是，本着要发展石宽的心理，她赶紧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石宽一见蒋凤华找凳子，心里就咯噔一下：坏了，自己嘴欠儿啊。这家伙又得唠上十几块钱儿的。

蒋凤华对怀里的小狗说：儿子，叫宽叔——

石宽笑了，说：算了，还是让你儿子管我叫石宽就行，我不想和它攀亲戚。

蒋凤华训小狗说：儿子，你咋这么没礼貌呢？在家妈妈咋教你的啦？汪汪两声也行啊？就在家里的能耐，完蛋货！

石宽赶紧说道：姐姐哎，你要教育狗儿子，回家说去。虽然说是“当面教子、背后教妻”，可外人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在训我呢，我可受不了。

蒋凤华也笑了，说：你小子就是事儿多，行啦，咱们邻居住着，没说道儿。石宽兄弟，最近啊，我这水疗床垫卖得非常好，大家都特别认可。市场上同款的得卖五六千，我们这款报上单之后成为会员了，只要一千五，省多少？你算算，是不是捡着大大便宜啦？而且，我们的水疗床垫是大品牌，还带磁量波呢——

石宽知道，只要谈到直销，蒋凤华能从早晨说到太阳落山，中间都不带喝口水的。于是，赶紧拦住她的话头儿，问：你家梁岩大哥呢？

蒋凤华：你大哥也闲不着。别看我俩是后搭伙的，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的，可他对我就像对原配一样，特别支持我做的水疗床垫直销事业。因为这真是好东西啊，能改善人体微循环……

话题转移失败。石宽悄悄的、轻轻的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石宽索性放下手里的活儿，他也确实没法干了，随手盘玩儿起那块黄蜡石的手把件儿。

蒋凤华滔滔不绝地说：这不，梁岩去农村开拓市场了，他家农村亲戚多，据说有两个已经准备好钱要报单了。这要不是好东西，我们能推荐给自己亲戚吗？再者说了，现在什么最重要？

石宽说：清静最重要！

蒋凤华把嘴快撇到耳根子了，说：扯淡。清静顶个屁用！钱？也不是，是健康！有钱的人海了去了，可一有病也完蛋。再说了，有些病也不是用钱就能治的，电视上演的例子还少吗？网上说有个明星有海钱了，得上了要命的病整到国外那也白费。所以，健康是最重要的，我们这款水疗——

蒋凤华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她看到了孙子豪和孙子强恰巧路过，而孙家两兄弟正瞅着这边儿悄悄嘀咕。

其实，孙家兄弟嘀咕的是如何收拾石宽的事儿，而蒋凤华感觉两人在议论自己。女人是敏感的，特别是对于蒋凤华来说，生怕别人对自己从事的直销行业有微词，就更加敏感了。

蒋凤华对孙家兄弟喊：孙子豪，你的跑肚好啦？有病得赶紧治。

孙子豪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狠狠地回了一句：你才有病呢！九死一二生的病！

而此时，眼尖的孙子强发现了石宽手上拿着一块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