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再次躬身施礼,说道:“叛军狡诈,又有羌胡为援,故而大军只能分兵追敌。周将军率大军追击边章、韩遂等叛军主力,其余将领分兵阻击羌胡,虽有兵卒折损,却致使边章、韩遂等叛军无援,只能败退。虽不敢说有功,但也不应有罪。”
耿鄙听后,脸色顿时好看了起来,颇为期待的看了张温一眼。
张温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玄泰所言不错。”
此次分兵追击,本就是张温一意孤行的主张,要不是周慎这边击败了叛军主力,占领了榆中城,此次就算彻底失败了,他张温也是要承担罪责的。
此时刘和在众人面前这么说,张温更是有理由要顺势而为了。
刘和看张温和耿鄙面有愉悦之色,接着说道:“之前耿中郎麾下麴义与我乃是旧识,曾同在皇甫嵩将军麾下共事。其人虽性情冲动莽撞,可否”
耿鄙见到自己应该不会被追究罪责,心情大好,在刘和面前也不想再计较之前跟麴义那些龌龊,挥了挥手说道:“刘都尉放心,我自然也不会因战败之事为难他。”
刘和心中冷笑一声,顿时对耿鄙更是看轻了几分。并没有接耿鄙的话,而是对着张温说道:“属下是想跟车骑将军请调此人,到我军中任职可否?”
耿鄙一愣,扭头看向张温。
张温也显得有些惊讶,毕竟刘和这番做法,可是会惹恼同僚,也容易给别人留下居功自傲的印象。抬起头看了看刘和,发现刘和神情坦然而坚定,思虑片刻后点头道:“既然是旧识,那也无不可。”
耿鄙干笑两声,附和道:“也无不可。”
达成目的的刘和又客套寒暄了几句后,就想早些回营。只是张温硬是要求留下,又叫了一些其他部属一同举办了场晚宴。
酒过三巡后,微醺的刘和在回到营地。前脚刚进营帐,徐荣便领着麴义前来。
刘和笑着招呼道:“节信这么快就过来了?”
麴义略显不自然的笑了笑,倒是徐荣颇为感激的拱手感激道:“多谢都尉仗义出言,不仅免除了节信的罪责,还把他调到麾下军中。”
刘和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节信已经和那耿鄙心生间隙,留在那边再受些闲气,迟早会造人陷害。我亦觉得那耿鄙非心胸宽阔之人,索性就跟车骑将军提了一下。”
麴义听到耿鄙的名字,颇为恼怒的哼了一声。“此人何止心胸狭隘,乃完全是个小人。打仗不行,推卸责任倒是手段高明。”
刘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麴义说道:“此次调离,未直接与节信你商议”
麴义不等刘和说完,便起身拱手施了一礼,而后说道:“此事子桐跟我说过,我麴节信虽然不敢称君子,但也是堂堂男儿。之前在冀州与都尉虽不熟络,甚至有些龌龊,现如今也感激都尉出言相助。”
刘和摆了摆手,说道:“现在我们已是同伍袍泽,不必太过客气。以前的事也不必提,倒是你手下还能聚拢两千余兵卒,我军迟早是要离开凉州的。你思量一下属下兵卒,看看是随我走,还是安排在凉州本地。”
麴义面色微变,问道:“都尉不想我们西凉人加入军中?”
刘和起身拍了拍麴义,解释道:“我怎么会不想西凉人加入军中,现在麾下还有不少西凉人,且都因为勇武敢战受其他兵卒敬重,我军屯长、什长都有不少西凉人。”
麴义点点头,这些事情徐荣曾给他说过,也说起刘和因为深受皇甫嵩影响,在军伍内行事非常公平,也无欺压兵卒,克扣钱粮之事。
“那可是因为我之前”
刘和挥手打断麴义的话,略显不悦的说道:“之前我们说了这么多,不是也解释清楚了么?我刘玄泰虽然年岁不算大,但心胸绝非狭隘之人。再说你我在冀州时也只是几句言语上的争执而已,而且都是因为军伍交接之事,难道我刘和在你麴节信心中,还是个无容人之量的黄口小儿?”
徐荣在旁边听到刘和的语气有些不悦,立即帮忙解释道:“都尉稍安,估计节信也决无此意,只是没明白都尉的意思,对之前麾下的袍泽”
刘和摇了摇头,打断了徐荣的解释,接着说道:“你们都别误会,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节信麾下还有两千余兵卒,且都是西凉人。我率军东归之后,若是愿意随军同往的,便与我同行。若是眷恋故土,不想离开西凉的,我也尽力再去找车骑将军请求安排职务。”
麴义一听,原来刘和是这番意思,立即单膝跪地,施礼拜谢。“是区区以小人之心度量都尉了,都尉之情义,麴义深怀内心。此番战败本就是都尉出言相助,能入都尉军中亦是感激,至于麾下袍泽也多是常年在外的老卒,必然是愿随都尉东归。”
刘和展颜一笑,看了看略显激动的麴义,双手搀扶起来,说道:“今日节信与我同行,来日我军再遇强敌,也无忧先登破敌之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