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武县位于甘陵县北,城高地广,人口密集。之前张角派人围攻两个多月也未曾攻破城门,在冀州内算是少数几个一直没有被黄巾军攻破的城池。
寒冬腊月之际,地面已经被彻底冻硬。刘和一行人走到半路时,天空飘起零星雪花,宽阔的大路直道上行人寥寥,行数十里而不见一人。
雪渐渐大了起来,到东武城前十里的亭驿前,有一行人等候迎接。
刘虞走向迎接的众人,施礼寒暄。为首的正是东武县令,沮授沮公与,身后则是县内各官吏掾属,以及十数名郡国执事兵卒。
刘虞笑着对沮授说道:“早先即听闻广平茂才沮公与,少有大志,长与谋略。今日来东武县乃有所求,正要向公与请教。”
沮授先是再执一礼,侧了下身,将一名年长儒士请到前面说道:“此乃东武县崔公。”
这位崔公正是这一支崔氏的家主,崔密,崔山堂。在沮授的引荐下向刘虞施礼问候,身后一名看似刚及弱冠的青年也随后向刘虞作揖施礼。
刘虞意味深长的看了沮授一眼,而后向崔密说道:“早就想来拜访崔公,前些日子贼寇不绝,再加上初来甘陵事务繁杂,今日才来拜访,还望崔公体谅。”
崔密也矜持而客气的说道:“刘守相威高信著,河北之地人尽皆知。本当我等前去拜访才是。也确实如守相之言,黄巾祸乱,道路闭塞,世道纷杂,难免不良于行。”
刘虞淡淡一笑,说道:“既然此时我来了冀州,那以后也免不了多来往。届时还望崔公不吝招待,多多引荐旁人,也好让我加深与冀州众民之情啊。”
崔密拱手笑道:“守相尽管来便是,冀州其他地方不敢说。相信以守相在幽燕之地的施政手段,最起码甘陵一地的民众百姓定会记着守相之情。”
刘虞点点头,看到崔密身后的年轻人,询问道:“崔公身后之人,莫非是族内俊彦?”
崔密将身后的青年拉到身侧,向刘虞介绍道:“此乃家中小子崔琰,表字季圭。”
崔琰上前再次给刘虞施礼后,刘虞也笑着把刘和拉了出来,介绍道:“这是犬子刘和,表字玄泰,应当比这是侄儿小几岁。”
刘和上前先是跟崔密以长辈礼拜见,而后再跟崔琰拱手作礼。崔琰回礼后,开口赞道:“早听闻玄泰名誉洛阳,揭发阉宦封谞,扑捉太平道渠帅马元义。被天子赐字又赐剑,子将先生也评为济世之才。而后领兵征讨叛乱,现已是两千石的校尉之职。实在是我辈楷模,也令吾等忝为年长兄者,尚不如玄泰多矣。”
崔琰样貌清秀,仪表堂堂,恭维赞誉了刘和几句后,刘和连连客气的谦虚回应。
沮授适时的插话,邀请刘虞一行人往东武城内走去。进城之后,刘和发现整个东武城跟自己在冀州看到的其他县城相比,无论是街市还是民舍都要完整的多。城内的百姓似乎没有受到太多的战乱波及,相比其他县城的凋零,东武县无疑算是繁华之所了。
到了府衙门口后,刘虞感叹着对沮授说道:“公与这县令称职,东武县内民生依旧,百姓安稳。看来不仅是策略筹谋出众,这治政之才也足堪大任。”
沮授恭谦的说道:“与守相治政之才相比,萤火比之日月而已。东武城幸亏得城内众人齐心支持,像崔公派遣族内数百人协助守城,还资助粮草千石。其他人看崔公若此,都纷纷依附相从。这才是东武城之前能坚守两月而不失的原因。”
刘虞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行人鱼贯进入府衙内,在仆从衙役的安排引领下,各自跪坐案几之后。
沮授向上首的刘虞说道:“守相领众人冒风雪而来,卑职已略备薄酒菜肴,给诸位去去寒气,请守相与诸位稍候。”
刘虞摆了摆手,说道:“我们的酒食倒不着急,只是心忧城外十数万流民百姓的饭食,不知他们能否熬得过这寒冬的风雪。”
听罢父亲说完这句话后,刘和低声跟旁边的戏志才说道:“看来家父要提要求了,也不知那崔密如何接应此言。”
戏志才轻笑一声,说道:“城外之时那崔密已经将话题点开了。”
刘和一愣,稍微回忆了下那崔密的言语后,自嘲一笑,说道:“看来我这听音辨事之能还是差太远了。既然如此,家父为何还多次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