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看着两百万的支票,目光呆滞,全身痉挛。他是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就算他们一家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也赚不到两百万。
他嘴唇哆嗦,“老婆子,你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咱们老张家祖祖辈辈安分守己,虽然日子过得艰难困苦,可是从未有人做过鸡鸣狗盗之事!”
老板娘不慌不忙,指着冬冰和星语,“老头子,我今晚上遇到了贵人,是恩人募捐给我,为咱们的儿子小松治病。你不用紧张兮兮,疑神疑鬼,我们都快相濡以沫一辈子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老张凝视着冬冰和星语,眼泪横流,“你俩真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大恩不言谢!等到小松康复了,我们一定想方设法把钱还给你们。”
星语慌忙说道,“大伯,你不用感谢我们。支票是郝县长的公子郝青受捐赠,我们只是募捐了一点小钱。你们也不用还钱,郝家金钱如粪土,这点小钱如同九牛一毛。”
老张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郝家是青龙县的首富,产业众多,日进斗金。平素也总是捐资建桥修路,可是却很少听说为困难户雪中送炭。
老板娘拉着星语和冬冰的手,“郝公子和这俩孩子是同学,也是好朋友,他才会捐款给我们。他们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以后一定要让小松重重酬谢各位好心人。”
星语轻声说道,“大娘,不用感谢我们。一家有难,八方支援,这是每个华夏人都应该做的事情。”
帐篷里除了两张铁床和几个木凳,再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帐篷也是用一些旧塑料布缝缝补补,拼揍而成。
张小松翻了一下瘦弱的身子,嘴里说着梦话,“娘,你把我的笔记本蔵到哪里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张婶亲妮地抚摸着张小松苍白的脸庞,“你真像一只小书虫,做梦都在想着做笔记。”
张小松睁开矇眬的双眼,目光柔和,“娘!刚才我又说梦话了吗?”
“傻小子,你简直就是一个书呆子,成天就想着念书!”
张小松扭头看到了星语和冬冰,“娘!你怎么家里来了客人也不叫醒我?让我多没礼貌。”
冬冰自我介绍道,“我叫冬冰,她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好朋友,名叫星语,我俩都在青龙中学念初三。”
张小松喃喃自语,“冬冰,星语……两个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
“我曾经也在青龙中学念过初中,我称你们为学弟学妹,你们不会介意吧!”
星语和冬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四海皆兄弟,何况我们还是同一所学校里的学生。”
张小松轻声说道,“娘,你拉我坐起来,我有很多话要与他们详谈。”
冬冰站起身,一步跨到了铁床前,“大哥,我扶你坐起来吧!”他轻轻地把张小松搀扶起来,把被褥垫在他的后背。
“学弟学妹,我自小就喜欢做农活,对这里的黄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村民富起来,家家都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张小松揉了一下双眼,“因而我选择了帝都的农业大学,我正在研究如何改良这里的土壤,种出更优质的大米和茶叶。”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去年的冬天,我患上了白血病,虽然是良性血癌,但是我们家一贫如洗,为了给我治病,债台高筑,卖掉了土地和房屋!全家人住到了这个破旧的窝棚里。移植骨髓需要上百万,就是全家人勒紧脖子,不吃不喝,恐怕一辈子也攒不了这笔钱。”
张小松凝视着冬冰和星语,过了好一阵,才接着说道,“我不想再连累父母,让他们雪上加霜。从明天起,我再也不吃药和打针,分秒必争,与时间赛跑,与生命赛跑,专心完成我的土壤改良计划。”
“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在他临死的时候,没有因为虚度光阴而悔恨,没有因为希望破灭而伤感。虽然我的生命短暂,但是我每天都在争分夺秒学习,每天都满怀希望醒来。”
张小松拉着冬冰和星语的手,满怀虔诚,“假如有一天,我还没有完成土壤改良,就离开了这个缤纷的世界,你们一定要替我继续研究,完成我未了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