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拿起笔记本,她的余光扫到了那面镜子上,顿时愣住了,她拿起镜子,镜子中的姑娘脸颊消瘦,有几点雀斑,有一对漂亮的淡蓝色眼睛,五官富有立体感,头上的发丝俨然是褐色的——这种典型的西方人面孔,怎么会是自己的?
心有些凌乱,她拿起了那本笔记本,封面上写着一个字迹娟秀的名字:哈娜·罗伯特
这就是我现在的名字吗?心想道。
翻开笔记本,快速的一页页浏览,虽然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生活的小事,不过凭着这些线索,仍不难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哈娜·罗伯特是老罗伯特的养女,在3岁时被老罗伯特收养,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
哈娜小姐皱起了眉头,用笔将“猎头者空间站”这个地名圈起来,打了一个问号,这个地名......不会真的是个飘在太空中的空间站吧?!她继续翻看着日记,找出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以及让她更加不安的东西:她所在的地方,存在着某种太空飞船。
她读着这一段文字:“今天那位大胡子,一只眼的叔叔没有来,爸爸告诉我他去三光年以外的那一座空间站了,我问三光年有多远,爸爸说......”
哈娜开始了思考:“空间站是什么?像这样的空间站不止一座吗?三光年,人类有能力进行光年尺度的航线了?”
“我的天哪,我一定是穿越了,要不就是写这篇日记的女孩子疯了。”得出结论后,她从桌台底下的的暗格中取出了日记中提到的几张纸币,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门外有一个中年男性正在来回踱步。他看起来很憔悴,有浓浓的黑眼圈和地中海式的秃顶,一对眼窝深深凹陷,长着鹰钩鼻,厚嘴唇,虚胖的脸上有不少皱纹,且留着稀疏的胡渣。
男人看见哈娜从房间中走出来,焦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我的女儿,你的病好点了吗?”
“好点了,我的父亲。”哈娜,或者说叶心并不奇怪,最近的日记中写到哈娜生了重病,并且每况愈下,很可能撑不过今年了。心雨甚至怀疑,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已经死在了病榻上,而身体则为她所占据。
“好点了就好。好点了就好。”老罗伯特确认了哈娜的情况有所好转,脸上终于带上了笑容,“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弄。”
不一会,看着大口吃着煮面条的哈娜,老罗伯特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变好了些,他对哈娜说:“再过几天就是你就成年了,我本来都以为你撑不到那天了,你不知道昨晚你的烧有多高......”
“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有所好转,今天我带你出门去买你的成年礼物吧。”老罗伯特提议道。
老罗伯特拉着哈娜走出另一道门,门外是一个不小的房间,里面有几张金属长桌子,一个脏兮兮的吧台,合金墙壁上吊着一台放着乡村音乐的破旧电唱机——上面的灯有一半已经不亮了。空气仍旧是浑浊的,在这里更是混杂着烈酒和呕吐物的味道,几个人围着长桌吃喝,大声聊着天;有人喝得烂醉,则被人抬着丢出外面去。
这里就是罗伯特酒馆,哈娜·罗伯特的养父所开的一家酒馆。
酒客们看见哈娜和老罗伯特,有些坐着无动于衷,有些向他们打着招呼,并询问为什么这几天没看到哈娜。老罗伯特今天心情不错,于是便笑着一一应答,接着,便拉着哈娜出了酒馆的门。
哈娜愣住了,门外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的世界,而是更大的,更宽敞的金属包围的空间。天上的金属穹顶离地面有数十米高,点点的白色灯光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座座歪歪扭扭的建筑像一根根灰黑色的钟乳石拔地而起,上面亮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招牌,一闪一闪,甚是晃眼;地上的路也是金属铺成,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有着小孔,孔中冒出一阵阵白色蒸汽;排水沟裸露在地表,里面流淌着污水汇集成的小河。
低空中不时有飞船飞过,有的从顶上的小口进来,有的也从那里飞出去,这些飞船奇形怪状的都有,有的像个盒子,有的是个球,也有圆柱形的,甚至有几个立体图形拼在一起的莫名形状,也拖着两道尾焰在空中颤颤巍巍地飞行着。在地面上看,这些飞船就像一只只工蚁,为这个庞大的空间站提供运行所需的养分。
地面上也是如此,许多人在路边摆摊,售卖自己的货物和所得的小玩意。在观察了周围的景象后,哈娜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非正规,非官方的空间站,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海盗窝点。
这个海盗窝点很可能飘在茫茫的太空中,每天换一个位置。一想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事实,哈娜就感到一股绝望。
“别愣着了,我们要去E岛,去你舅舅那儿。”
这个庞大的空间站有从A到F一共六个分区,称作“岛”,不同的居民生活在其固定的分区内,六个分区各自有自己的军阀首领,俨然是一个个小小的城邦,而这个空间站的军阀头领则是“猎头者”奎克——在“猎头者”空间站,每一任头领都会称自己为“猎头者”。
哈娜和老罗伯特所在的D岛10区与他们的目的地:E岛6区相距不远,只需步行个十来分钟即可到达,两人走了一会,便走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