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回事呢?”
“尤总,如果断指能证明我郑洪的清白,我愿意当着老板的面砍掉我的手指。”
“别瞎说,相信老板最终是会实事求是的。”
“八成是我为了公司的利益,在青海冒犯了桑娃儿和李长林,挡了人家的财路,所以诬陷我,将我往死里整。尤总,我冤枉啊!您要帮我澄清啊!”
说完这话,郑洪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尤智能递过去一张抽纸,说:“一个大男人,一个在老山前线都没有倒下的退伍战士,怎么能轻意掉泪呢?快擦擦。”
“尤总,我参加战斗十几次,都没有倒在敌人的猫耳洞前,到青海去采购煤炭才几个月,就倒在了别人的诬陷中。”
“只要你自己不倒,是倒不了的。”尤智能说,“水落石出总有时,要相信事实会证明一切。如果你是钢铁战士是不可能倒下的。”
“尤总,是我头脑太简单了。我原以为荣光是方总的企业,方总是咱姨父,只要对方总负责,就是得罪了某些小人,想要告我的刁状,没门儿。万万没有想到,人家是一告就准。”
“唉!”尤智能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别想那么多,既然回来了,先到财务上把账款交清,然后按方总的安排,在煤炭采购部打扫办公室的卫生。除此之外,有空抓紧学习,自我总结一下,肯定成绩,找出不足,以利今后扬长避短,为企业再做贡献。”
“尤总,当过兵的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老板叫我去打扫厕所我都可以接受,但我的名声……”
“需要时间。”
“我干脆辞职不干了。”
“那说你收红包的事就更加说不清了。郑洪啊,水落石出总有时,来日方长,看远一点,好不好?”
“好吧,我听您的,舅舅。”
机焦公司采购组从青海撤走的当天晚上,桑娃儿和李长林约请张宝贵吃饭,同张宝贵正式确立合作关系,对价格问题,桑娃儿说:“张老板,您要涨就涨,水涨船高,最终埋单的是方奇石。”
两周后,方奇石问尤智能:“郑洪服不服?”
“方总指的是涉嫌收红包的事吗?”
“不是涉嫌,而是事实。”
“事实!有证据吗?”
“人家给我说了以后,我还叫人试过。”
“试过?”
尤智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一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六上午,尤智能路过米西典当行,老板范三非常客气地把尤智能请进了他的办公室,几句寒喧过后,范三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牛皮纸信封放到桌面上,然后,边推信封边说:“这里面有一万块钱,尤五哥拿去打个小麻将,双休日嘛,放松放松。”
范三是方奇石的朋友,也算是尤智能的朋友,尤智能不想伤他的面子,非常缓慢地将信封推了过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范老板,打小麻将,要用自己的钱才有意思。这样吧,过年的时候,我来给你拜年,你给我发个红包,好不好?但用不着这么多。”
这事儿,难道也是方奇石叫范老板试我?
尤智能说:“方总,我完全相信您叫人试过。假如试的人把红包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反咬一口呢?”
“你这个人就那么不相信人。”方奇石有些不耐烦了。
“那我们为什么就那么不相信自己的人呢?”尤智能不想让步,重重地反问了一句。
方奇石说:“我心中有数。”
尤智能说:“方总,恕我多说两句,郑洪是您亲自派出亲自指挥的亲戚,郑洪这次在青海买煤期间,为了维护公司利益,坚持反对桑娃儿、李长林同张宝贵合作,就难免有人会把郑洪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企图通过您的手将其拔掉,以达到他们的目的。郑洪这个人今后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但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很可能是人为陷害。方总,也许这事儿我们上了人家的当!”
方奇石左手一挥:“不说了,我知道,采购青海煤是我在亲自指挥。”
尤智能只好起身告辞,刚走出门,听到方奇石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啥事都是你对。”
尤智能也在心里说:“仇者快亲者痛!青海煤的采购,悲剧已经开始,还要刚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