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解轻笑了下,看到唐婉儿那边蹲着几个乞丐。只见宇文解走上前去,从袖口掏出一小块儿碎银子,看向乞丐问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块碎银子就是你的了。”乞丐望着那块碎银子不住的点头,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说道:“老爷您尽管问,但凡小的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宇文解:“你不用紧张,这问题对你不难,你应该很清楚当乞丐的辛酸吧?”乞丐点了点头说道:“小的自幼遭战乱流离失所,几经颠簸才在这泸阳城里安定了下来,虽说只是做些行乞的勾当,但能饿不死已经算是万幸,自是知道这期间的辛酸。”宇文解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如果给你十万两纹银,你愿不愿意拿出其中的五万两去救济这城中的乞丐,至少给他们一个安定的住处?”乞丐望了望宇文解手中的那块碎银子,又观察了下宇文解的脸色,见他一脸平静,似乎揣摩不透宇文解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用略显试探的口气回答道:“小的......小的愿意。”
宇文解见此也不强求,笑着摇了摇头但也不再为难他,还是随手将那块碎银子扔进了那乞丐面前的破碗中,引得那乞丐止不住的磕头称谢。唐婉儿见此不由好奇的对宇文解发问:“你不是有不懂之处要请教我吗?怎么反倒问起乞丐问题了?难不成你觉得这种问题本姑娘还回答不了不成?”宇文解则轻笑道:“唐姑娘先莫着急,一会自然有需要唐姑娘解惑之处。”随后转头又向乞丐发问道:“那我再继续问你,若是要你将现在碗中这块碎银分出一半给你身旁那些乞丐共同买些吃食,你可愿意?”却见乞丐一把把碎银揣入怀中,对旁边的乞丐不断的驱赶,口中还一直念叨着:“他们休想!这银子是我讨来的,他们要想要自己讨去,凭什么来分我的!”
唐婉儿见此情景,不禁倍感疑惑。虽然她可以肯定宇文解就是故意如此,想引自己发问,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自己向宇文解发问:“这乞丐好生奇怪,刚刚明明说愿意分出五万两给同是乞丐的人使用,怎么到这区区一两碎银子反倒舍不得了?”宇文解长叹道:“分辨人性莫过于此,他之所以肯拿出五万两分给同伴是因为他本身没有那么多银子,许些空话讨我欢心,好讨得我手里这一两碎银罢了。可这一两银子却是他真正拥有的,你让他拿出去分了,纵然是千分之一他也绝对不干。身处此等乱世,无论是居庙堂之上又或处江湖之中,哪里都逃不过阴谋算计,棋错一招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一个乞丐尚且知道为些许蝇头小利说些讨人欢心的假话,你又怎知身边的人会为了何等利益而出卖自己呢?”唐婉儿起初还听得若有所思,可听到最后,突然感觉不对,对宇文解怒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话里有话啊!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出卖你吧!哼!既然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那我走还不行吗?”说完作势要转身离去。宇文解见此赶忙一把拉住唐婉儿的胳膊说道:“喂喂喂!婉儿你真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发表一下感慨罢了,千万别激动,方才刚说好不生气了。”唐婉儿感受到宇文解手上的热度,脸上不住一阵发烫,赶忙说道:“你!你!你先放开,大街上你想耍流氓啊!我......不走就是了。”宇文解见这招有效,用近乎耍赖的语气说道:“那你要保证不乱发脾气,我就放开。”唐婉儿:“......你!我不发了,快放开!”宇文解这才松开抓住唐婉儿手臂的手掌,暗香萦绕。
之后两人之间一阵无话,一路向着陈钩赌坊走去。
陈钩赌坊内
钱总管忙的是不亦乐乎,这些日子由于拍卖会的缘故,泸阳城可算是汇聚了江湖上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如今距离拍卖会尚有几天的功夫,选些消磨时间的地方,这青楼赌坊自然是这些人士的首选之地。是故虽然已入深夜,可这陈钩赌坊内依旧是人满为患,赌红了眼的赌徒不住的把自己钱袋的银子推向赌桌,这可乐坏了坐庄的钱总管。只是没等钱总管高兴多久,随着门外的一声娇呵:“姓钱的!你快点给本姑娘滚出来!”只见一直一副大总管模样的钱总管周身一颤,脸色吓的苍白,心想:坏了,那位姑奶奶回来了,听这口气怕是来找我算帐的。也顾不得即将要开的色盅,连忙亲自前去迎接。四周的客人却是很好奇,什么样的人物能将在这泸阳城内呼风唤雨的钱管事吓成这样?要知道,在这泸阳城的地界上,可是谁都要卖夜煞宗三分薄面,若是惹恼了眼前这位,恐怕就是一郡之首也保不住他的小命。是故众人都向门口望去,瞧瞧是哪位大人物驾到这陈钩赌坊。
只是不曾想,钱总管到了门口对着一个小丫头点头哈腰,只听赌坊内其中一个江湖客向旁边的朋友问道:“这钱总管平日里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今日对着这么个黄毛丫头唯唯诺诺的,未免太.....”还没等他说完,身边的朋友赶忙打断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命了?连钱总管都恭敬有加的人物哪里是我们能找惹得起的?还是少说两句为妙,当心祸从口出!”
钱总管却是无心顾及赌坊内众人的想法,心里不住的叫苦连天,嘴上更是一个劲儿的向唐婉儿解释:“楼主您听我说,小的当时确实是劝过您的,您非要去,小的也拦不住啊。”唐婉儿:“好啊!你个姓钱的,你的意思是都怪我咯?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父......宗主,把你这身肉拿去点灯油!”钱管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望楼主开恩!”说完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宇文解,宇文解见他这般,也在一旁劝道:“婉儿,你别怪钱管事了,他本来也是一片好心,饶他一会吧。”许是被那声“婉儿”叫的有些害羞,唐婉儿脸色微红,嘴上也软了下来,说道:“那这次就饶你一次,还不快给本楼主准备一个空房,哦对,顺便给他也准备一间,本楼主要休息了。”
钱总管连忙点头道:“喏!小的这就派人去安排,楼主您这边请。”说完递给宇文解一个很是感激的眼神,让手下下人去收拾房间,自己则亲自为二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