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内情况如何?”宇文解问道。黄守成:“城楼巡守士卒已经被属下清理干净了,城中尚未发现异常。”宇文解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黄守成说:“黄守成由你带路,咱们先去见识见识这‘沈家军’的厉害。””喏!“黄守成恭声道。
快到黎明破晓时分,最是困乏之际。此时的樊固兵营内,士卒都在为明日出城作战养精蓄锐,鼾声阵阵。营中副将沈无悔乃是沈无为的亲弟,本来正在自己的营中酣睡。忽然间感觉地面在微微的震动,起初尚且不以为意,可到后来震动竟然越来越强烈,营帐外更是一片呼啸马鸣声,沈无悔来不及穿戴甲胄,连忙跑出营帐查看。
只见营中火光冲天,呼救厮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沈无悔随手拉住一个正在向营帐泼水试图灭火的士卒,面目狰狞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士卒:”小人也不知啊,本来睡的好好的,结果听见帐外传来厮杀声,似乎是城外的秦兵攻进来了,小人出来一看就是这般场景了。“沈无悔将士卒往边上一扔,怒斥道:”一群废物,城楼头的守军都是吃干饭的吗?居然让人杀到家里来了,传令大军莫要惊慌,围杀敌军!“
沈无悔策略本来没有什么问题,可奈何如今的樊固大营到处火光冲天,营内士卒皆惊慌失措忙着救火,而宇文解的骑兵趁机来回冲杀,一队骑兵见这边似有将领在发号施令,直奔此地冲杀而来,可怜那沈无悔还没来得及拿起身边的武器,就被一名骑兵捅了个透心凉,随即重重的倒在地上,被那群战马呼啸而过践踏至死。没了主帅指挥,本就惊慌失措的樊固军更是乱成了一团。樊固这边士卒虽多,但面对机动性强,冲击力大的骑兵也只能是在骑兵的进攻下苦苦挣扎,加上缺少主刷指挥,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随着骑兵又持续屠杀了几个试图负隅顽抗的将领,那一声声高喝:“降者不杀”的口号便有了威慑力。城内的守军也是被这如同从修罗地狱刚走出来的骑兵吓破了胆,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以示受降。
此时跟在宇文解队伍中的孙无忌也不得不佩服宇文解神机妙算,本来在他看来,用骑兵攻城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若是论野战,骑兵的杀伤力却是很大,可似这种攻城战,带那些骑兵还不如自己手下这两千步卒管用。谁曾想夜袭敌城这骑兵竟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以至于从进城开始自己这两千步卒完全沦为打杂的咸鱼,虽然......本来就是咸鱼。可谁又知道宇文解早早就在这樊固城内部下了暗子,从而使一场毫不占优的战争转变成了一场大胜。
樊固城,沈府。
从入夜沈无为的心中就隐隐感觉不安,几次辗转后仍不得入睡。看向身边如花似玉的小妾似乎都失了望日的兴致,倒是惹的小妾看向他的眼神颇为幽怨。直到沈无为听到城中大营方向一片喊打喊杀声,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子,顾不得让下人更衣,抬脚就要出府查看情况。
“沈大人好雅兴啊,深夜不睡,还在院中徘徊,可是有何心事,不妨说与解听听?”沈无为骤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细细思索片刻,就猜到定是城中出了内鬼,否则就是再给宇文解五倍的兵力,他也休想攻进自己这樊固城。想到自己如今恐怕大势已去,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只是双目泛着血丝,眼神如同受了重伤的孤狼一般,低声嘶吼道:“究竟是谁?是谁出卖了我?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宇文解也不欲多与他废话,对身边士兵道:“来人,送沈大人回府邸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只见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糙汉上前,将沈无为如同提小鸡一般轻易架起,往府邸里拖去,府中下人皆眼观鼻鼻观心,不做阻拦,生怕触及那位的霉头,丢了自己的小命。
宇文解见此间事了,留下一队人马看住沈无为,又马不停蹄的带人赶去樊固大营。此时黄守成和孙无忌的部下正在清扫战场。见宇文解赶到,黄守成赶忙上前:“将军您来了。”宇文解:”嗯,此地战况如何?“黄守成:”禀将军,此役共歼敌五千有余,俘虏近四千人,我军损失近三千人。“宇文解听罢转头看了看脸色颇为不好看的孙无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黄守成说道:”今日一战守成你也辛苦了,夜枭营交到你手上我甚感心安,想要讨个什么封赏,尽管说来。“黄守成得宇文解夸奖自是高兴,抱拳向宇文解道:”末将愿为大人肝脑涂地,不求封赏。只是......“宇文解听罢,笑骂道:“以后少跟宇文怀那厮鬼混,真本事没学到多少,这股鬼精劲儿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有话就讲,我还能吃了你吗?”黄守成尴尬的笑了笑:“喏!那属下就直说了,属下想为那日守城主将王将军的妻儿讨个公道。虽说属下看不上郑金为人,但其手下将士也不乏晓勇果敢之士。”随后将这些天王氏下跪求郑金发兵,到后来又是如何被赶出门外种种说完,宇文解脸色亦不好看:“竟有此事,那沈无为郑金之辈,贪生怕死,国土遭侵不思派兵增援,偏安一隅,又欺英烈遗孀,着实可恨,这个公道完替那王氏去讨!不知那王氏现在何处?”
黄守成听罢如释重负,有了宇文解撑腰,不怕王氏再蒙欺辱,赶忙说道:“因无处安顿,如今王将军母子皆被临时安置在在属下营中,属下这就带他们母子前来!”宇文解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王将军为国捐躯,以身殉职,如此忠烈之人若是遗孀遭辱,我等岂能安心?守成你且去带王氏母子直接去那沈府,我就在那替他们母子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