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做的长条凳子,沿着踩实的雪地滑出去,如果磕中,松岐的后半辈子,两个波棱盖可就要换新了。
呀,啊。
一声暴叫后,松岐抬脚把长条凳踢飞,脚丫子够结实的,并再次朝秦著泽挥拳。
秦著泽坐在哪儿岿然不动,只待松岐拳头过来,顺手牵羊,四两拨千斤,拿松岐实践检验一下国术的实战效果。
不过,松岐的拳头没机会到达。
一座肉山横空出世,撞到松岐侧面,直接就那松岐撞飞。
好险呀,差一点,松岐就掉进了老张的油锅里。
八嘎。
松岐爬起来,眼睛里因为急火攻心变得通红。
可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犯煞星令他倒霉透顶。
松岐爬起来时没注意灶火,把里面的柴火碰了出来,火苗子见到高档毛呢料的衣服,火苗子跟过年一般高兴,呼,松岐的裤子着了。
可是红了眼的松岐浑然不知,看到是一个胖子破坏了他进攻秦著泽的锐势,冲着叶修吼着八嘎,但是,目标仍对准了秦著泽。
他最恨的是秦著泽,最想较量一番并狠狠教训一顿的仍是秦著泽。
刚从跪式变成站式的龟原村井,喊着松岐君着火了,把松岐推向旁边的雪堆里。
太惨了。
半条裤腿烧没了,露出里面烧焦的棉花,融化的雪水把身上弄得一片精湿,脚被坚硬的榆木凳子磕伤,走路一瘸一拐,贵族武士气质呢?曾经的傲气十足呢?暴戾呢?
奇耻大辱,松岐麻一郎,代表他的松岐家族,在间隔了四十三年后,于华囯的领土上,再次签收。
“汪翻译,过来帮忙。”松岐已经强弩之末,为了大尊严,还是挣扎着要去找秦著泽搏命,只是底气着实不足,都已惨成了逼样,松岐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可是,龟原担心松岐再去逞能,怕拉不住崇尚武士精神的松岐,于是,抻着脖子喊汪翻译过来帮助他把松岐弄上汽车赶紧逃之夭夭。
汪翻译一直像一只小王八,藏在车后头窥视着局面,看到龟原拉着松岐往车这边走来,听见龟原叫他,他轻轻拉开车门,溜上汽车后催促司机,“三儿,赶紧开车。”
司机三儿纳闷儿地问,“不等他俩?”
啪,汪翻译给了司机一巴掌,“你混球呀,这里民风彪悍,再不走,咱们这车就得被他们给掀翻喽,快走,到城外去等。”
三儿赶紧把刚点着的烟扔出窗外,一脚油门,汽车轱辘在雪地上划出连续的曲线。
八嘎,气得龟原又开始哆嗦,他不确定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小县城,因为他的心脏病要发作了。
赶紧掏出小药瓶倒出几粒速效救心丸含在嘴里,心绞痛才得到缓解。
两位富商,在白色大道上互相搀着行走,此刻,他们的内心只有一把长长的武士刀和一块擦刀的白布,唯有谢罪,才一了百了。
“站住。”龟原的心绞痛刚刚好一点,身后一声暴喝传来。
龟原和松岐慢慢回头看,妈呀,真是不依不饶往死里整呀。
不过,没看到拳头大脚片子,只有油条老张的婆娘手里举着十块钱朝他们冷笑。
龟原和松岐没明白啥意思。
“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在华囯横行霸道,你们在华囯干过的坏事儿还少吗,滚。”
老张的婆娘把十块钱揉巴揉巴,砸到龟原的脸上,呸,呸,赏了龟原和松岐一人一脸零星雨,转身回去。
气得松岐想找一睹铁墙猛撞上去。
难道华囯真的没得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