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巧深深地吞了一口气,他明白,胜利者永远是道德审判也好还是罪行审判也好,总之,是审判游戏的制定者。
所以他说:“我要变成胜利者!”
杨七巧平静地对狼三十发号施令:“收拢队伍。”
收拢的队伍还有三千人,只是,很多人丢失的盔甲,丢失了盔甲的重装骑兵,就像没有了刺的刺猬。
不说,杨七巧和狼三十习惯不习惯,就是这些重装骑兵自己,也浑身上下不自在。
杨七巧一一扫过这些或带着烧伤或被火熏得失去人样的重装骑兵,不发一言。
这不光对重装骑兵们,对于狼三十也是一种煎熬。
狼三十实在受不了,壮胆开言道:“军师,你骂我们打我们杀我们,都可以,求求你。”
杨七巧冷笑一声:“我求求你们,打败仗,可以。没有完成任务,可以。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可是,你们这样子猥琐着,我就彻底失去了战士!”
杨七巧的声音很冷,那种充满绝望的冷,那种让狼三十觉得寒彻骨髓的冷。
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顿时,身子一振,下意识地叫道:“不!”
是的,对于匈奴战士来说被定性为猥琐的懦夫,那是比叛了死刑更加可怕的事情。
那是为重装骑兵增添耻辱,那是为自己的部族抹黑。
他回头对着所有的重装骑兵大喝道:“懦夫,你们愿意做猥琐的懦夫!耻辱的家伙!”
三千散乱,还没有从惊魂中完全醒过来的重装骑兵,眼睛慌乱地盯着狼三十。
狼三十一把提起了一把大刀,明晃晃地举起来:“再敢猥琐者,杀无赦!”
一个被吓破了胆的重装骑兵,呜咽一声,鼻涕口水在脸上横流,流出来的让人厌恶的黑色液体。一双眼睛可怜猥琐地望着狼三十,试图从狼三十这里获得同情。
狼三十毫不留情一刀下去。
鲜红的血迸溅出来,扬起三尺高的血液喷泉。
那重装骑兵发出了一声凄惶的叫声。
血液喷了周围的重装骑兵头头脸脸,凄惶的叫声,让很多重装骑兵的眼里有了波澜!
狼三十将鲜血抓起一把,朝着重装骑兵的嘴里抹去。
血的艳红首先是染红了士兵的双眼,接着,这士兵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狼三十又是一刀朝着一个重装骑兵斩去,嘴里咆哮道:“战场就是你死我活,你不杀敌人,敌人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那士兵猛然一闪,整个人都似乎活了过来。
活了过来的士兵,会躲闪刀斩及体,活了过来的士兵,身子像平常训练战斗一样地有了无尽的活力和杀气。
活了过来的士兵整个人就是重装骑兵的模样,嚎叫一声,抓向了一件兵器。眼睛闪烁着嗜血的血性。
狼三十又是一声大喝:“从这一刻起,凡是不能拿起武器的,凡是眼里没有血性的,通通斩杀!”
赫连昌看得分明,顿时对着轻骑兵们叫道:“狼三十令,动手!”
霎时间,众轻骑兵冲进了重装骑兵的队列里去。
刀阵,要人性命砍人脑袋的刀阵,扑向重装骑兵。
刀毫不留情杀向还没有觉醒的重装骑兵。
生命被夺去,肉体被刀砍削的疼痛,一下子让这些重装骑兵从烟熏火燎的迷惘中,醒了过来。
杨七巧冷酷地斥道:“猥琐者,死!”
血肉横飞中,又有至少是上百的重装骑兵,在惨叫声中,心血喷溅中,失去性命。
杨七巧在重装骑兵的惨叫声中,在刀与骨头和肉体的撞击声中,闭上了眼睛。
是的,这是匈奴战士的宿命,怕死者死,勇敢者生存。
在这样血肉横飞,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只有杀戮能够让这些战士心中那颗迷惘的心醒过来。这是匈奴人传统的办法。
杨七巧募地睁开了眼睛,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杀戮。
突然三千重装骑兵齐齐发出了叫声。
是的这是重装战士回归的叫声,这是重装战士灵魂回归的叫声,这是重装战士血性的叫声。
杨七巧睁开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奋力跃起,双眼冒着血光的重装战士。
狼三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轻骑兵们的刀阵退回到了杨七巧的身边。
重装骑兵的眼睛像狼一样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狼三十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如同巨雷炸响。
风月教主的风头也是一颤。
是的,当三千重装骑兵齐齐应和狼三十巨雷的炸响般的声音,整个天地也是一颤。
风月教主不由得点点头:“击杀匈奴重装骑兵,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任务。”
说完,卷起一阵风隐入了沙山之中。
杨七巧淡淡地道:“你准备怎么做?”
狼三十冷哼一声:“我将带着三千失败过,被火锻炼过,装备不齐的重装骑兵,再次冲入沙山,完成对沙山的击穿。”